哦?都说些什么?”朱祁镇呷了口茶,眼皮都没抬。
李冲立刻接上:“回皇爷,臣手下番子探得,那些人不敢明着反对立储,却抓着两点在大做文章。
其一,便是数月前那次所谓的‘荧惑守心’异象(火星停留在心宿的天文现象,古人常视为凶兆,预示兵灾或帝王灾祸),硬说此乃天象示警,陛下在此刻立储,恐……恐非吉兆,有违天意,或动摇国本!”
“哼!荧惑守心?”朱祁镇冷哼一声,放下茶盏,“朕记得钦天监当时就奏报过,后来《大明日报》也刊登过那不过是寻常星体运行,距离远着呢!怎么,朕的天文官不如他们懂?还是他们想替老天爷说话?”他语气森然。
李冲身子伏得更低:“陛下息怒,更可气的是其二,有人不知从何处,竟将二皇子殿下……殿下出生时手掌带有七点朱砂胎记之事翻了出来!”
朱祁镇眼神猛地一凝!
夏皇后生产朱见泽时,稳婆确实惊呼过小皇子左手掌心有七点排列如北斗的淡红色印记,当时只觉奇异,并未多想。
朱祁镇还曾玩笑说此子或与北斗星君有缘。
此事只在极小的范围内知晓,没想到了竟被泄露了出去!
李冲感受到皇帝的怒气,语速加快:“那些人暗中散布流言,说二皇子掌生七星,乃是‘北斗注生’,天命所归!是真正的紫微帝星降世!暗指……暗指太子殿下虽为嫡长,但……但天命不在其身!甚至有人妄言,说……说吴王殿下此次出京所见所闻,皆乃刻意为之,有沽名钓誉、急于固位之嫌,用心极其歹毒!”
“砰!”朱祁镇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上,震得笔架砚台都跳了起来。
“放肆!”他怒喝一声,眼中寒光四,“好!好得很呐,荧惑守心是示警?北斗七星是帝星,朕的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他们用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来品头论足、妄测天心了?!还污蔑壮儿沽名钓誉?他们自己尸位素餐、蝇营狗苟,就以为天下人都跟他们一样龌龊?!”
徐恭和李冲噤若寒蝉,头深深低下。
朱祁镇胸膛起伏,怒极之后,反而露出了冰冷的笑意:“查,给朕一查到底!徐恭!”
“臣在!”
“你锦衣卫,给朕盯紧了所有串联的官员,谁领头,谁附议,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哪怕他们晚上起夜几次,都给我记清楚了!一个都不许漏!”
“臣遵旨!”
“李冲!”
“臣在!”
“你东厂的番子,给朕撒出去,重点查这‘掌生七星’的消息是谁泄露的?流言源头在哪里?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那些散布流言、诋毁太子的,不管他是言官清流,还是勋贵大臣,都给朕揪出来!记住,要人证、物证、口供,铁证如山!”
“臣领旨!定让这些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还有,”朱祁镇补充道,“给朕放出风去,就说,朕近日翻阅史书,看到前宋因‘烛影斧声’、‘金匮之盟’这些捕风捉影之事,闹得兄弟阋墙,朝局动荡,深以为戒!朕最恨的,就是有人离间天家骨肉,谁敢拿朕的儿子做文章,无论是谁,朕诛他九族!”
徐恭和李冲浑身一凛,齐声道:“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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