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但不限于:弩、甲在内的制式武器;
铜、铁在内的违禁金属;
茶种、书籍之内的经济文化用品等。
如果过去这两年,汉匈双方相安无事,那军臣西征归来过后,原本愈发倾斜向汉人的天平,大概率是能回到有利于匈奴人的一方的。
但一想到这些——一想到过去这两年,军臣忙着西征的这段日子,幕南大本营发生的事,伊稚斜本就深深弯下的腰,便好似是要彻底断了……
“伟大的撑犁孤涂,从西方带回了天神的恩赐。”
“但我大匈奴的右贤王,却成了被恶魔缠身的人。”
如是一语说出口,伊稚斜终也只得无奈的跪下身,匍匐上前,细心舔舐起了军臣裸露在外的脚趾。
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猎犬,想要通过这种无下限的讨好,来求得主人的原谅和宽恕。
但很显然,伊稚斜‘犯’的错,远不是舔一舔军臣的脚趾,又或是把黑锅甩给所谓的恶魔,就能够翻篇的。
尤其是眼下,匈奴人在面对汉家时的境况,居然比军臣西征前都还要糟糕——而且糟糕许多!
西征前,匈奴人在面对汉家时,不怎么有底气;
西征归来,明明一切顺利,匈奴人在面对汉家时,原本只是弯着的腰,却似乎要彻底断掉了。
这让军臣如何不怒?
就像是一把游戏,你一个人去把大龙偷了,猛吃了一波团队竞技。
结果回头一看:好家伙,门牙塔没了……
“右贤王,是游牧之民的罪人。”
出人意料的是:军臣最终,并没有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也没有怒火冲天的提刀砍人。
只如是轻飘飘道出一语,便好似被抽干了力气般,软软瘫坐在了虎皮王座之上。
眼下的状况,对于军臣而言,远不是‘麻烦’‘棘手’等字眼所能够形容。
曾几何时,河套、河西,幕南、幕北——几乎所有长着草的地方,都为游牧之民所有。
彼时的汉人,连一块像样点的养马地都没有。
说是‘轻徭薄税’‘与民休息’,实际上就是忍气吞声、低调发育多年。
但从高皇帝刘邦至今,足足过去了五十多年;
汉家历经高皇帝、孝惠帝、前、后少帝,太宗、孝景六帝,到了第七代的当今刘荣。
草原上的匈奴单于庭,也从最初的冒顿单于,后来的老上稽粥单于,传到了第三代的军臣。
这么多年过去,汉人所谓的‘积蓄力量’,也仅仅只是倾天下之力,才勉强凑出来了几个骑都尉。
——满共不过万把号人的骑兵,丢在草原上,不说是连一个水都翻不起来,也绝对无法引起游牧之民的重视。
尤其这几部骑都尉,并不曾被汉人整编为一支上万人的骑兵集群。
其中至少有一半,是以斥候骑司马、骑屯曲的编制,分散于汉家的各路兵马。
仅有的两个整编骑都尉,那也是金贵得不得了——别说是上阵杀敌,与匈奴骑兵集群冲杀了,就连日常的训练,都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军臣甚至听说汉人的孝景帝,曾因为一个将官在训练时,让一名精锐骑兵不慎摔死而勃然大怒,差点将那个骑兵将官直接处死!
而类似的事,在草原上却可谓司空见惯——勇士坠马而死的意外,每天都在草原各地发生。
别说是单于庭,就连这个勇士所在的部族,都不大会把类似的事当回事。
军臣曾以为,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很长很长的时间。
长到匈奴单于大位,传到军臣的儿子、孙子,乃至于数百年后的子孙后世,汉人也依旧凑不出一支像样的骑兵部队。
不曾想,河套-马邑一战,汉人通过卑劣的手段,夺走了撑犁天神赐予游牧之民的圣地:河套。
失去了这片沃土,已经足以让军臣,成为草原千夫所指的无能单于。
但事态也依旧没有完全失控。
——汉人占据河套,并没有屠杀河套部族。
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军臣有信心,能通过与这些部族里应外合,将汉人重新赶回长城之内,继续‘休养生息’‘积蓄力量’。
但丢失河套,让军臣威仪尽丧,军臣迫切需要通过一场耀眼的胜利,以及看得见、摸得着的庞大利益,重新将草原各部整合在一起,拧成一股绳,才有机会重新和汉人对峙。
为此,军臣不惜冒险西征,临行前,更是将大本营:幕南地区的所有事物,都脱付给了自己野心勃勃的第二储君——右贤王伊稚斜手中。
军臣形象,伊稚斜再怎么野心勃勃,也终是与单于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为了匈奴单于庭,为了维持挛鞮氏对草原的通知,伊稚斜必然会顾全大局,为自己守好幕南大本营。
等自己西征凯旋,重新团结起来的草原游牧之民,必然能一鼓作气,将河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