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县尉一改脸上冰冷神色,笑颜和煦道:“哈哈哈,何来恩,何以谢,我为一地县尉,保护百姓安危,本就是一件最理所当然的分内事,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我又有何颜面立足于此。”他弯腰伸手,托住祝融和百梦生的臂膀,“都快快起来吧。”
四兄妹见状也不执拗,相继起身。
青年县尉轻轻拍了拍祝融和百梦生的肩膀,满意微笑道:“有担当,有气魄,刚正不阿,勇气可嘉,都是些大好儿女啊。”
百梦生礼貌笑言:“县尉大人也是顶了天的大好人,都是梦生无知,现在方觉惭愧,白天县尉大人出面解围,我却是连声谢都没有说过,转身便走了去。”说着,他腼腆地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现在补上,应当还来得及吧?”
青年县尉欢声大笑,“你这孩子啊,一腔正气,坦坦荡荡,这是好事,不过出门在外,有时候还是得收收性子,遇事不可太冲动,要懂得隐忍,三思而后行,否则,很容易吃亏的,要向你兄长学学,这一点他就做到很好,极好,不能够再好。”
百梦生放下手臂,腼腆之色不减丝毫,“嘿嘿,梦生的确是不如祝融哥哥多矣,但我只是偶尔冲动,并非回回都这样。”言语间,他偷偷看了眼边上的瑶光。
祝融点头笑道:“梦生是因为瑶光受了委屈,所以当时才会气不打一处来,想着和那些人死磕,这家伙从小最见不得的就是瑶光受欺负,曾经为此将别人打了个鼻青脸肿不说,还拎起石头追了别人两里路呢,打的别人事后半年都没敢在村里露面。”
竹霜跟着笑道:“县尉大人有所不知,咱瑶光可是梦生的小媳妇,两人从小就定下了娃娃亲。”
瑶光闻言抿着个小嘴唇,都不敢抬头见人了。
青年县尉微笑,“原来如此,理应如此。”
百梦生顺势岔开话题,问道:“县尉大人,你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青年县尉笑道:“世道险恶,人心难测,你们几个小家伙都能看透的东西,我又怎会看不透。”
百梦生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也是。”
青年县尉继续说道:“我早就跟他们一路了,就是想看看,这些畜生到底要如何,不曾想狼子野心,竟这般歹毒。但这也没办法,当今县令昏庸,整日沉沦财色,鱼肉百姓,搞得这城中处处皆非,连连惨事,更何况这一隅边城,哪里还有什么公道可言,至于我,不过徒有此名,而无其实,终究是人微言轻,所能改变的,微乎其微。”
祝融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上报朝廷,觐见皇帝陛下呢?”
青年县尉笑说:“小家伙还是太年轻,真以为朝廷那么容易去,皇帝陛下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到处都是眼睛看着呢。再者,当今朝廷......,罢了,谨言慎行,有些事最好不要去妄加议论,那是会掉脑袋的。”
祝融轻叹,“那刚才那些人......”
青年县尉摇头,“只可拘押,不可杀,杀了,可能会死更多无辜之人。”继而背负双手,仰望明月,“因为这城中,有太多人在等我,都想要我露出把柄。但你们放心,有我做担保。今日过后,绝不会有人再敢来找你们的麻烦。”
四兄妹闻言默契跪拜下去,“县尉大人天大恩情,我等先行在此谢过。”
青年县尉见状连忙将四兄妹扶起,无奈笑道:“你们这些孩子啊,什么恩不恩,情不情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四兄妹面面相觑,惭愧不已。
青年县尉问道:“你们到这城中应该有些时日了吧,接下来打算如何?”
祝融叹息,“我四兄妹千里迢迢到此而来,已有三月之久,奈何始终都找不到活干,加之身上盘缠也所剩无几,所以我们决定,明日便启程回家。”
青年县尉同样叹息,“当真是苦了你们。”
瑶光笑眯眯地摇头,“不苦不苦,就是......”说着,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饿。”
青年县尉闻言叹了又叹,看着眼前这四个小家伙,竟感觉到了一阵浓重的心酸,他意味深长道:“不瞒你们说,曾经,我也是生于山野的泥子,为了心中那点理想,背井离乡,四处奔波,整整二十余年,才逐渐有了今日地位,我知道这种日子多煎熬,我比你们更能切身体会,但我始终相信,一个人心中只要有目标,只要不放弃,愿意为此付出努力,那就一定能得到那个想要的结果。”
“可是......”祝融一声犹豫,欲言又止。
青年县尉拍了拍祝融肩头,“先前有句话你说的好,天地自有公道,那怕世间一片黑暗,也终究会有一瞬微光,指引人活下去,打破樊笼,走向更远处,不是吗?你们都是些罕见可造之才,足以成为那黑暗中一瞬微光,当真不该就此泯然于世。”
祝融低声道:“可是这诺大的一座城池,却迟迟没有我四兄妹的容身之地,我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