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还要多二十倍左右,才有可能有真正的头绪。”
“才十几万的病例量,也就是一个医院急诊科的年接诊人数,能整理出啥?”方子业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
洛听竹抬头看着天花板:“那至少又是十年以上的课题了……做科研,真难!~”
方子业笑着道:“是做相对比较大的课题难,我现在要是去做一个小的缝合技法改良,最多一年就可以搞定。”
“哇哇…哇哇……”睡着的希言小宝宝哭了。
方子业和洛听竹两人都没有太多带孩子的经验,所以临床就直接谈话,当然打扰了希言小宝宝的睡觉。
她被吵醒了可不顾其他,直接开哭……
方子业赶紧将她抱了起来。
嗯,爸爸的血脉压制不住,得妈妈来。
洛听竹也有点手忙脚乱,还是常姐有经验,过来才把希言宝宝安抚好了……
“唉,哪里有那么多天使宝宝?”方子业看着常姐抱着自己的女儿,瞬间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自己和洛听竹生的。
……
5月6日,周二。
方子业结束了陪产假后,又带着胡青元上门诊了。
陪产假就那么长,方子业也不例外。
五一假期之后的门诊开诊,第一个就是老熟人了。
“方教授,我们又来了。我爸他,目前还是动不了,也没有感觉。”一个中年妇女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语气萧瑟!!
胡青元赶紧站了起来:“徐姐,柳叔,你们又来了?”
这个病人是去年第二例做了针刺电极后未能有疗效的患者,当时也在科室里闹了一阵。
后来当然没什么结果的出院了。
举报也没用,有些病治不好就是治不好,不是方子业治不好,而是所有人都治不好。
或者说,脊髓损伤就是目前公认为不该被治好的病种,你举报方子业的手术无效或者“大意”有什么用?
如果这样的举报都能成立的话,那你就可以直接报警说别人不给你一千万了!
柳叔是徐姐的公公,他年纪不算大,接近六十。
枯瘦如柴,目光无神,脸皮轻轻揪扯,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方子业,目光中有希冀之色,也有无奈之色。
他想过死,但后来又不想死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有站起来的可能性。
这缕希望之火是方子业点燃的。
当然,方子业又残忍地将他点起来的希望之火给浇灭了!
于柳勤柏而言,那种对站起来的渴望,从来没有减弱过。
他有钱…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出五千万,出一亿,出两亿的钱来换取自己站起来的自由!
柳勤柏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方子业,希望方子业能够给点不一样的说辞。
老病人了,病历本还是以前那个。
柳勤柏有收拾的习惯,初次手术前就诊的门诊病历本都还保管得整整齐齐。
方子业抿了抿嘴,说:“胡青元,直接写门诊病历,给他开住院证吧!~”
柳勤柏的眼神中终于闪烁了异色,声音颤抖:“方教授,你想到办法了?”
叫徐姐的中年女人也是精神奕奕起来。
“也还是试验!没办法保证疗效!!”方子业回道。
“要不要再做手术的自由还在你这里。”
“而且,这一次的试验,我也不能保证是否还有部分患者无效!~”方子业说。
柳勤柏道:“没关系,没关系。”
“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背?”
“方教授,那这次的成功率,大概有多少?”柳勤柏追问。
方子业摇头:“目前无法统计,你是我收治的第一个,脊髓电位信号消失的低位脊髓损伤患者。”
“目前我们的动物试验显示的成功率大概在百分之七十左右,已经没办法提升了。”
“动物试验与真正的临床不同,临床的有效率可能偏低,大概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吧。”
“具体的,还是要等足够的病例量积累。”
“你如果想要知道最真实的数据,可以等一段时间再来。”
柳勤柏摇头:“有机会比没机会好,机会不是等来的。”
“大不了就是再多做几次手术…做死在台上,反倒是一了百了…”柳勤柏说。
“爸,别胡说。”徐姐打断了一句。
似乎,徐姐对柳勤柏挺尊敬的,虽然他只是公公,但是个有钱的公公。
柳勤柏咬着牙,道:“其实吧,能不能走我都不在乎!~”
“屎尿不忌,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懂尿失禁和屎失禁患者的痛苦。
这代表着什么呢,就是一个成年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场合,说拉就拉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