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这人前脚刚走,蓝守忠、蓝守义二人立马看向蓝玉,紧张问道。
“义父,那厄尔屎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面说着归降我朝,一面却又下令明日攻城。”
“难不成还真如方才那人所言,此刻厄尔屎也是身不由己,被其军中诸将逼迫只得攻城?”
“自然不是。”
待蓝守忠说完,蓝玉靠在椅背上,慢悠悠道。
“吐蕃军制比我大明更严,况且那厄尔屎完全就是个手握重兵的诸侯王,他又如何能辖制不了麾下诸将?”
“那他.....”
不等蓝守忠继续反问,蓝玉也起了几分玩心,看向二人仔细问道。
“倘若此时城下敌军的统帅是你们二人,当下应当如何?”
“嗯.....”
听到自家义父没来由的问出这话。
二人对视数秒,蓝守忠斩钉截铁,立时说道:“攻城!”
“唯有攻城才是后路。”
“不仅仅是攻城,而是要即刻下令。”蓝守义也跟着补充道:“当下吐蕃贼兵已拖延甚久,眼下纵然攻下城池,可等我朝援军赶来,多半也是守不住的。”
“所以两日之内,当下令麾下兵卒死战攻城。”
“破城之后,当立即修缮防御工事。同时派遣兵卒伏击我朝援军。”
“饶是如此,也绝无必胜把握!”
蓝守义说完,一旁的蓝守忠也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说白了,此时吐蕃敌军已经失了战机。
他们所能取得最大的战果,便是将驻守王都的明军尽数歼灭。
至于接下来。
一旦察汗河的援军赶来,他们多半也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方才经历过死战的吐蕃兵卒,大抵也是挡不住大明援军的兵锋。
也就在二人说完,紧紧注视着蓝玉之时。
只见蓝玉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所以当下。”
“若仅是论战,城外那些吐蕃兵卒已然没有活路。”
“纵然此刻他们撤回天山,我军也会继续追击,谢成带兵赶来同样会一并追到天山,将他们尽数剿灭。”
“所以既然在战场上没有胜算,那厄尔屎自然要打点别的主意!”
这次没有给蓝守义、蓝守忠开口的机会,蓝玉顿了一下便紧跟着说道。
“那厄尔屎之所以一再向我军传递出愿意投诚的消息。”
“一来,自然是为了保全他儿子卜尔屎的性命。”
“至于第二点,便是想要保全日后的富贵。”
“毕竟按照厄尔屎的说法,明日攻城乃是他军中诸将威胁,与他无关。”
“届时我朝为了管辖吐蕃之地,也为了收拢其手下兵卒,自然要施恩于他。”
“所以!”
“此时向我军示好,便也有给将来留后路的意思。”
待蓝玉说完,蓝守义略微斟酌便也嗤笑出声。
而一旁的蓝守忠却觉得哪里不对,很是疑惑道:“可是我军此次压根没打算安抚吐蕃权贵啊,那厄尔屎的算盘岂不是落空了 ?”
“自然是落空了。”蓝守义难掩脸上笑容,当即笑道:“依照常理,甚至就拿陛下征讨北元来说。”
“击溃一地兵卒后,为使其地归顺我大明。届时自然要厚待其统兵之将,好借此安抚敌军士卒。”
“王保保、纳哈出皆是如此。”
“所以那厄尔屎见状,自然也想效仿,所以提前多次透露其有归顺我朝之意。”
“只不过!”
蓝守义脸上笑容更盛,甚至多了几分嘲弄,淡淡说道。
“只不过那厄尔屎死都想不到,此次我军收服吐蕃压根就没打算从他们这些权贵入手。”
“吐蕃国主都被我军斩首,他一个乘王我军自然也没有恩待的道理。”
实际上。
先前恩待敌军统帅,好收拢当地百姓。
这法子不仅朱标征讨北元时用过,历朝历代大抵都是如此。
可让厄尔屎也不想想。
但凡能在兵败之后得到他国善待封爵的,多半都在当地百姓之中颇有威望,极具贤名。
反观吐蕃一朝。
但凡是个小地主,对当地百姓都视之如猪狗。这也就更不需说他们这些权贵了。
所以此次明军的确有收服吐蕃之意,只不过这一次,明军施恩的对象并非吐蕃权贵,而是当地百姓。
而听蓝守义说完,蓝守忠虽没有十分明白,可他却听出那厄尔屎是在耍小聪明。
“不过....”蓝守忠顿了一下,看向两人道,“明日吐蕃便要攻城,想来应是场恶战。”
“义父,不如等明日吐蕃攻城之时,将那卜尔屎带至城头。如此城下敌军必投鼠忌器,不敢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