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担心朱标打算对偏远部族推行的改土归流政策不能成功,实在是朱标完全不需要有半分创新。
且不说如今大明国力基本盘稳定至极,后世纵然出现个稍显愚钝的帝王,只要不是一举将大明的家底全数败光。
那大明依旧是不世盛朝,继续沿用羁縻政策虽不会使朝廷实在掌握云贵川藏等偏远地区,可云贵川藏也定然会与大明朝廷相安无事,维持表面上的君臣关系。
最为主要的。
乃是对朱标这位帝王来说,他现有的功绩足可以彪炳千秋。
甚至因老朱早早传位给朱标,后世因此还会对老朱的评价更上层楼。
别看朱标距今登基尚且不过五个年头,可将草原划分为行省,征讨高丽,灭绝倭国。
此等武功,历代君王少有人能出其右。
论及文治。
开创工科,准百姓改籍,创办朝廷商行,兴盛海贸。
还有建立三司不仅从制造诸多火器,充实武备。更是寻出高产种子,使如今大明粮产翻了十数倍。
此等文治,何等璀璨!
历代文臣多尊崇无为而治的汉文帝,对颇有建树、开创浮华盛世的唐玄宗之流多有鄙夷。
可李景隆、冯诚二人几乎可以肯定,后世文人必不会将朱标与玄宗之流相提并论。
甚至还会将朱标这位帝王抬高至汉文帝之上。
毕竟朱标所缔造的盛世,不是文人士大夫的盛世,更不是官老爷的盛世。
大明今日的繁荣,是切切实实着落在寻常百姓家的米缸,还有贩夫走卒脸上的笑意。
正因如此。
在冯诚、李景隆二人看来,朱标完全不用冒险再推行什么新的政策。
哪怕明日朱标驾崩,那朱标也是后世读书人打心底里敬仰的圣主明君。
眼下那所谓的改土归流一旦出现差错,引的偏远部族心生怨言,朱标在后世心中的圣君形象必然会大打折扣。
“冯诚,依你之见,明日朝会陛下提及废羁縻政策,推行改土归流之时。”
“咱们几人该如何表态?”
“这.....”
见李景隆说话的同时,邓镇、徐允恭,甚至就连朱樉、朱棣他们都齐齐看向自己,似是要他拿个主意。
冯诚犹豫片刻后,表情很是苦恼回应道:“倘若明日陛下所言改土归流乃万全之策,我等蒙陛下信重,自是要首当其冲尊崇此法。”
“可若是明日改土归流之法有半分障碍陛下圣德,那我等蒙受陛下教导,自然要率先出班劝阻此事。”
听到冯诚这话,李景隆表面点头附和,可心中却是一阵汗颜。
没想到冯诚这家伙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甚至都有闷闷的感觉。
可一到事儿上,这家伙竟跟个泥鳅似的,压根就抓不住。
就他方才所言完全就是不粘锅的做派,两面不沾,却两面都沾。
也不知朱樉、徐允恭等人都是心里明白,不愿表露。亦或是这些家伙压根没听出冯诚这和稀泥的打算。
总之待冯诚说完,他们几个甚至还觉得很有道理,一个个连忙点头称是。
几人随意谈论着便也出了皇宫。
今日一天终究发生了太多事情,朝中诸将皆各自回府,将甲胄器具打点清楚送至军营,准备随即征讨西南。
而李景隆、朱樉等人也是在期待明日朝会上,朱标将要提出的改土归流之法究竟是什么。
至于诸国使臣,此刻更是无眠。
一个个背着蓝玉,聚集在暹罗的营地。
“本王原以为大明欲要和安南翻脸,势必要我暹罗首当其冲,弄出个由头。”
“却没想到大明天子竟完全给我暹罗安排差事,自己便已然和安南反目!”
三披王直到此时依旧还有些想不明白。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诸国之中大明仅准他暹罗对安南出兵,那三披王自然而言就以为大明会令他弄出个由头,好使能与安南反目。
这样一来,无论是给安南那边还是给临边诸国交代,大明都可以将西南之战的原因归咎于他们暹罗身上。
可让三披王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是,在与安南翻脸,开西南战局这件事上,大明就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起他们一样。
而看到其他诸国使臣只关心他们本国的利益,压根没人在意他心中困惑。
三披王轻咳两声,旋即环顾诸国使臣缓缓说道。
“诸位,今日大明为使与安南反目,手段何等高明你们也是都看在了眼里。”
“大明从始至终都处于被动、被迫反击的情况。”
“所以大明将士开往安南,自然是维护其本国尊严,兴兵伐逆。”
顿了一下后,三披王面色一沉,继续说道:“今日之安南,难免不是明日之我等诸国。”
“所以!”
就在占城使者阿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