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头租马车拉行李,差事较轻,应了声“是”,就去忙去了。老孙头的差事是租房子,房子要求多,还要便宜,殷燕当是地上捡石子呢,随时能捡来一个?
心中纵使有不满,老孙头还是答应着,转身找房子去了。
殷燕命三个侍女守着行李,她钻进巷子里,躲避路人的指指点点去了。
三个丫头见殷燕走了,小声说起话来,其中一个小些的丫头扶着白苏,问道,“白苏姐,你脸还疼不疼?”
另一个大些的丫头冷笑一声,“打得白苏站都站不稳当了,可见,打得有多重,哪会不疼?白苏不哭,可并不表示不疼。”
小丫头叹了口气,“夫人心情不好呢,往白苏身上撒气,白苏是近身侍女都挨打了,我这个扫地的丫头,将来不得被打死?”
大丫头也叹了一声,“将来,小心些说话吧,咱们还得靠夫人养活呢,忍忍吧。”
白苏眯着眼,“我养活你们,你们不必跟夫人了,跟我走,怎么样?”
“跟你走?”两个丫头眨眨眼,“你有钱吗?”
“有,很多!”白苏扬了扬唇角,得意一笑。
“啊?还很多?嘿,你吹牛吧。”大丫头讽笑一声。
“看,这不是!”白苏一指殷燕的七八个箱笼,“我们带走这些,将来不是吃穿不愁了?”
两个丫头眨眨眼,大吸一口凉气,“白……白苏……,夫人会打死我们的!”
白苏冷笑,“我们带走,悄悄藏起来,她找得到吗?”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没表态。
白苏又冷笑道,“你们想想死掉的紫苏吧,她是我姐妹,可最后的结局呢?夫人干了坏事,却推出紫苏顶罪。紫苏死了快两个月了,你们是忘记她了么?我们要是再跟着夫人,以夫人的脾气,我们的下场不会比紫苏好,看看,我不是被打了?我做错事了吗?我关心她两句,反被打了!”
两个丫头脸色一变,一齐点了点头,“好。我们听你的。”
紫苏和白苏,都是殷燕的女护卫。殷燕当时陷害云舒,却害得太子受伤了,殷燕怕死,将所有事情往紫苏的身上推去,说是紫苏自已的意思,意图杀太子。皇上震怒之下,杀了紫苏。
这件事,管府的其他人不知道,殷燕身边的几个侍女,全都知道的,所以白苏提到紫苏,一个个吓得直打寒颤。
她们怕成了紫苏的结局,只好听白苏的安排,逃难去,总比马上被殷燕害死。
当租车的老杨头和租房子的老孙头一起回来后,白苏悄悄说了自已的想法。
两个男仆也不想继续跟着脾气暴戾的殷燕了,当下一拍即合,趁着殷燕躲在小巷里避闲语,几个人一起将殷燕的嫁妆抬上了马车,然后,赶着马车绝尘离去。
殷燕在小巷子里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喊她,她便自已走出小巷来,这一看不打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她的嫁妆呢?她的仆人呢?
都去哪儿了?
殷燕心里骂着仆人,走到管府的府门口,问着一个守门,“陈同,我的仆人呢?他们去哪儿了?你可看见了?”
管府的人全都是势力眼,见殷燕都被休了,谁有心思替她白白回话当差?陈同便懒洋洋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等几个刚才在打盹呢,没看到。”
殷燕又问了几个站在门口闲话的路人,也是全都一问三不知。
殷燕傻眼,完了,仆人们丢下她,全跑了吗?还带走了她的嫁妆?
……
没有仆人还好说,她大不了再去买,可是没了她的嫁妆,殷府又没了,回到阴山县又远,没钱的她怎么活命啊?
殷燕后悔离府时,没有多带些碎银在身上,她不该一贯的依靠白苏管钱的,这下可好,她身无分文呢,走到顺天府的马车都租不起了。
好在身上还挂着些首饰,殷燕取下一粒玛瑙耳环,付了车钱,坐着租来的马车,赶到了顺天府。
顺天府的曹府尹听了她的遭遇,马上同情地点头,“好说好说,这个案子可以立案,你先回去等着吧,本官这里破了案,会张贴告示公示结果的,你过几天再来看。”
殷燕千恩万谢,“多谢曹大人了。”
曹府尹呵呵一笑,“应该的应该的,谁叫咱是父母官呢?”
但是呢,殷燕一离开审案的大堂,曹府尹马上变了脸色,甩着袖子冷笑一声,“替你抓贼?你谁呀?”
殷燕在身为管少夫人时,可没少对曹府尹耀武扬威着,曹府尹想起过去曾在殷燕手里吃的闷亏受的羞辱,怎会同情殷燕替殷燕抓贼?
看在她有个太子侄儿的份上,他只敷衍着应了一声,然后,就将事情丢在脑后去了,提都不跟手下人提的。
殷燕没有银子租不起房子,只好用首饰抵押,暂时住在客栈里,没有换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