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鸣瞅了瞅偏殿,见偏殿始终没动静,他也摸不透蝶衣的想法,遂说道“天亮以后自有说法,且安心做事吧。”
渐至黎明时分,这些官员忍着困倦熬了一夜,官署里茶水点心,全都没有,也没有上官出来安排公务,他们像被遗忘了。
有的人开始烦躁不安,要求出去走走,要求让仆人进来,但均被禁止,他们情绪开始躁动,不再安坐案几后,在大厅内走来走去。
蝶衣一直在偏殿与正殿连接处的门帘后观望,见马如鸣始终神色如常,只是偶尔打个呵欠,她稍稍放了心。
连出去都不行,正厅闭着门,像个密室。忽然,正殿里有官员再也待不住,要硬闯出正殿大门。
门内守兵险些拦不住。
马如鸣大声呵斥,令他立即回去坐好。
哪知那官员充耳未闻,仍然我行我素,马如鸣命守兵将他缚住,丢在地上。
那官员大哭大闹,忽而,头使劲的磕到地上,拿头哐哐撞着地面,像捣蒜。
马如鸣见他状似疯癫,命守兵将他扔出殿外。
一小厮从偏殿跑出,到马如鸣面前附耳几句。
马如鸣立即收回了命令,令守兵将发疯的官员仍押在大厅,任他哭嚎。
蝶衣注意观察着其他人,有这官员发作在先,强烈的直观刺激,必然会令其他上瘾的人耐不住。
果然,几名官员突然跪倒在马如鸣面前,眼泪鼻涕横流,要说什么,却抽搐不已,眼珠翻白。
马如鸣惊呆了,他隐约意识到,这些人发疯也许就是小将军召集他们的原因,什么政绩考核,那是幌子。
到底汝州界上出了什么事,他内心惊恐起来。
品级高的几名官员,显然定力要高一些,马如鸣担忧的挨个望着这些同僚,期盼他们都没有事。
但当他看到几名他一直倚仗的左右手,开始在座位上摇晃,牙关紧咬,冷汗直流,眼珠几度翻白时,他颓丧的瘫倒在了座位上。
大厅内,五十多名官员,开始发作的有十几个,他们嘶吼翻滚挣扎,连殿内大门边的守卫都惊了,这些大人们是怎么了?怎么集体疯了?
偏殿里还没动静,马如鸣哆嗦着,勉强坐回坐垫上,强迫自己耐心等待。
感觉过了几个年头,天也荒芜,地也垂老,殿内疯魔的状况,已逼近马如鸣忍耐的极限,即将要晕过去了,才见着红衣的身影从偏殿飘然而出。
蝶衣面无表情,径直走到一名正在发作的官员身边,站定,居高临下的问道“你是不是想吸烟膏?”
那官员睁着一双浑浊的双目,不停说道“烟,给我烟,给我烟啊——”
蝶衣说道“我可以给你烟,但我要官府粮仓的钥匙,弄点粮食,你可愿意?”
那官员不住点头,解下钥匙,双手抖索地奉到蝶衣面前,嘴唇哆嗦的说道“给你,这是粮仓钥匙,给我烟,快!”说着,要去抓蝶衣的衣襟,被小厮一脚踹开。
马如鸣惊恐的瞪大眼睛,一颗心掉入了冰窖!
蝶衣对小厮说道“给我一块烟膏。”小厮忙从袖中取出一块放到蝶衣手中。
她走到一名军官面前,那军官正蜷缩在地上打颤,蝶衣走近时,他像是嗅到鲜血的苍蝇,扑了过来,口中大叫“烟膏!烟膏!给我!给我!”
马如鸣绝望了,他觉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但犹睁大双眼看着,想抓住哪怕一丁点希望。
只见蝶衣高举着烟膏问道“我可以给你烟膏,但你要给我汝州城防图。”
那军官犹豫了。蝶衣挑了挑眉,马如鸣同样睁大双眼,期盼着自己的希望降临。
蝶衣想了想说“只要你给我图,我保证你每天都能吸到上好的烟膏,你闭上眼睛想一想,那如梦如幻的感觉,神仙升天也不过如此了,你将没有任何痛苦——”
话还没说完,就听军官急切的说道“我答应你,但你保证拿到图不干坏事。”
蝶衣心想,这个人好歹还是个人,但,若我真是坏人,拿到图了,还由得了你么,口头的保证算个屁。
她对军官说道“我答应你,不做坏事。”
那军官面色一喜,说“城防图在将军府,我想办法偷来给你,你先给我烟膏。”
蝶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军官吼叫着扑上来,同样被小厮踹出很远。
此时,大殿内充斥着发作的官员们鬼哭狼嚎的声音。蝶衣走到马如鸣桌前,看马如鸣泪流满面,呜咽痛苦。
她冰冷的语气,在马如鸣耳边响起“马大人,想知道原因么?你冷静一下,我再和你说。”说完,肃着脸,径直走入偏殿。
马如鸣一边哭一边挣扎,终于站了起来,他身形摇晃,步履踉跄,像失了魂,颤抖着进了偏殿。
蝶衣拿起茶盏,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