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正邪,从无明确的判定标准,秦绾绾与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
清虚真人在交出花不语的生辰后,一直惴惴不安,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天绝真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于是在花不语离开销骨潭后,立即将其叫到自己的身边。
他屏退了其他弟子,独将花不语留在室内,表情变得沉重,道“掌门疑心已起,加上当年你走火入魔的前兆,我们恐怕瞒不下去了。”
“怕什么?”花不语挑眉,不以为然,“他若是有证据,现在已经将我关起来了,其他三位真人已死,他又伤势未愈,现在的玄剑宗全掌控在你的手里,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清虚真人皱眉,话虽说没错,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当年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消除掌门的疑心,他绝不可能会突然再起疑心。
即便花不语信心十足,他依然不忘提醒道“可炎煌剑在他手中,若他拿剑对付你,你要做好十足的准备。”
花不语断言,“他不敢。”
“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他不敢拿炎煌剑做赌注,此剑一旦沾上人血,就等同于一把废铁,他若是输了,便是千古罪人,而他那样看重名气的人担不起这样的罪名。”
对于天绝真人花不语只了解片面,而清虚真人却最为了解,他做事小心谨慎,凡事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这样的人确实不敢冒百分之一的危险,但是!他的执念强烈,敢于玉石俱焚,他不得不担心到最后,事情会发生转变。
思至此,他的眸子沉了沉,再一次对她提醒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她冷笑道“那便斩草除根。”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昆仑境外,妖邪从四面八方涌来,声势浩大,随时准备攻山,清虚真人派出百名弟子对抗妖邪,一时间风云涌动,如火如荼。
山上,留守的弟子驻守在玄剑宗各个出口,气氛紧张,每个弟子提高了戒备准备随时御敌。
广楼殿外的广场上,秦绾绾被负手绑在通天石柱上,身上的锁链将她紧紧束缚,头顶的太阳直直照在她的身上,如一道金光将她满身的罪孽在众人面前细细数了出来。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开裂的嘴唇微颤,有气无力地看着从石阶上缓缓走下来的人。
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那身形最为瘦小的人将炎煌剑从剑架上慢慢拿起。
她不由失笑,那便是花不语口中的炎煌剑吗?他们就是要用这把剑杀死自己吗?看来自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天绝真人抬起手中的剑,目光却看向站在石阶下的花不语,冷声道“花不语,你与秦绾绾有灭门之仇,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还不快上来接剑。”
他的声调威严冷肃,不容花不语拒绝。
清虚真人皱起眉,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
花不语从队伍中站了出来,低下了头,清了清嗓音,正准备说话时,身前忽然挡了一个人,那人对着天绝真人拱手,低头说道“师妹手上有伤,请掌门收回指令。”
天绝真人看向花不语,似不相信言陌所言,而花不语撩起了衣袖,将缠满绷带的手腕露给他看,道“弟子粗心大意,与师兄切磋时,弄伤了手腕,辜负了掌门的期望。”
绷带上晕出浅浅的血迹,看得出来是刚伤不久,这个样子,确实不适合再拿剑了。
天绝真人不肯作罢,看向被绑住的秦绾绾,又道“不过是一把剑,换只手也无妨,那石阴女已是刀俎上的鱼肉,料她也反抗不了。”
花不语沉下眸子,藏在袖中的左手握成拳,她已经给了他退路,可他依然逼她触碰炎煌剑,若他只是心存疑惑,绝不会当着众多弟子的面公然为难她,难道他心中已经不是仅仅的猜测了。
她站在原地,幽暗色的眸光盯着炎煌剑,而天绝真人朝着她一步步走下来,他手中的炎煌剑所散发出的灼热之气几乎可以贴在她的肌肤上,透过毛孔渗透进血液里。
清虚真人不由捏了一把汗,脚步往天绝真人的方向偷偷移过去,准备实行偷袭之举。
天绝真人将炎煌剑递到她面前,目光直逼她,再一次沉声问道“你是接?还是不接?”
剑在手中,又不敢刺来,说明他未必确定了她的身份,逼她拿剑只是对她的试探,若是不拿,他的猜疑更重了,若是拿了……
面对天绝真人的威逼,她凤眸微眯,“弟子身份卑微,修为浅薄,怕是拿不动剑,万一将剑摔坏了,岂不是辜负了掌门的信任。”
言陌见她神情有异,以为身体不适,于是将她挡在了身后,准备替她接剑,“掌门,师妹所言有理,不如让弟子来替她完成掌门的命令。”
天绝真人未理会他的请求,只盯着花不语。
连昀飞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午时已到,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山下的妖邪随时能攻上来,他们定会趁乱救走秦绾绾,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连昀飞跨步上前,站在了花不语的另一侧,对天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