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金戴银的老妇人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到了前院,当听到外面的哄闹声,面露慌色,忙指挥着府中下人,“快!快将门给堵牢了,不要让贱民们闯进来!”
中年男子脸上闪过不耐烦,大声呵斥婢女道“还不快将老夫人扶回去。”
老妇人紧抓着男子的手,老泪纵横地嘱咐道“儿啊,这些基业都老祖宗留给咱们姜家子孙的,你要好好守着,不要让它毁在咱们的手中。”
男子蹙起眉,将老妇人搀回了屋内,并说道“娘,你放心,儿子会守好姜家的基业,绝不会让它毁在那些贱民手中。”
这时,客厅中急冲冲地跑进一个人,大喊大叫着“不好了,老爷,后院的防卫被突破了,我们的人挡不住了!”
老妇人脸色一白,直接晕了过去。
男子大怒,“废物!几个暴民都制不住,你们还有什么用!”
“老爷啊,那些暴民个个凶猛异常,见人又撕又咬,活像是吃人的怪物,好多人都被咬死了。”
那些暴民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后院中,早已乱作一团,脚下皆是残缺不全的尸体。
“救命啊——!”
“不要杀我——!”
看着底下四处逃窜的人,站在屋顶上的黑衣女子勾起冷笑,慢慢放下了埙,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她整张脸,从头到尾只露出了微扬的唇角。
嗖的一声,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屋顶上,单膝跪在女子面前,拱手道“主子,我等已经全部将朝廷运来的物资全部劫走,也已安置妥当。”
女子抬起头,隔着黑色的垂帘,仰望着灰蒙蒙的天色,嘴角勾起了瘆人的冷笑,“打开城门,迎接贵客。”
凭什么在伤了她之后,这些人还理所当然地将她弃之不顾,没人会心疼她,也再没人会为她流一滴泪,既然天下人都如此无情,那就从褚县开始,蚕食鲸吞。
经过长时间的赶路,朝廷的车队终于停歇在一座茶棚下,准备稍作休息。
“阿嚏!阿嚏!……”
刚停下不久,叶非就扶着马车,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韩卓涛递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过去,叶非一愣,随后感激涕零道“还是你对我好,不枉我疼你一场。”
韩卓涛往后退了两步,皱起了眉,“离我远点,别把我传染了。”
叶非“……”他可以收回刚才的话吗?
花不语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色,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山雨欲来风满楼,我总觉得前面有什么坏事等着我。”
言笙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城镇,一脸正色道“前面不远处就是褚县了,情况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的视线扫向车队,面露凝重之色,“你我皆有傍身之技,但这些人多为无能之辈,若遇危险恐不能自救。”
她一言道出了问题的关键,安抚灾民镇压暴乱本不是难事,难就难在他们面对的还有未知的危险。
褚县城外环着一条河,经过一场洪涝灾害,河水变得浑浊,时至今日也没有清澈过。
河水紧连着地下河,呈一字贯穿着整个城镇,河面上飘着枯萎的黄叶,家家户户关门锁窗,褚县俨然已经成了一座死城。
车队经过城门,乃至行驶到大街上,也不见一个人出来迎接,完全不合乎常理。
感觉情况不对劲,有人提出质疑,“物资应该早就送到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韩卓涛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也变得沉重起来,按照褚县传来的情报中,灾民应该聚集县衙附近,此时既非清晨也非夜晚,街上的游民应该不少于百人,如今他们走了大半个城也不见个鬼影,实在诡异。
不多时,一行人成功找到了县衙,但县衙的大门却紧锁着,门匾上结了一层蜘蛛网,冷落萧条。
“这……”看着眼前的场景,一名官员干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韩卓涛摆了摆手,直接下达命令“将门给本官撞开。”
几个侍卫涌上前,用身子将紧锁的大门用力撞开,接连几下之后只听咣当一声,门后的门闩断裂,掉在地上,大门也被他们敞开。
只见县衙的前院,公堂之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具官差的尸体,模样十分凄惨。
“呕——”随行的官员见到这一幕,面色发青,纷纷吐了不停。
见到如此起恐怖的场景,饶是见惯了尸体的叶非都受不了,加入了呕吐的队列中。
韩卓涛用一块干净的帕子,捂住口鼻,强忍住呕吐的说道“看样子我们来迟了一步。”
花不语环顾了整个前院一眼,随后蹲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