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子,未答是否,只是抬头凝视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后忽而绽开了笑容,问道“你觉得我真的会原谅他?”
苏言动了动手,挽起了她的一缕发放在鼻尖轻嗅,反而问道“所以,你究竟想要怎么做?”
明明是纨绔子调戏良家妇女的全国统一动作,可放在他的身上看来却透着文人高雅的气质,让人怦然心动。
她从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头发,将其抛在脑后,眸中华光万千,说道“人嘛,死了一回,什么都该想通了。以前的花不语既冲动又固执,关键还没脑子,现在的我,自然不会重蹈覆辙,所以就必须做出改变。”
至亲惨死的样子历历在目,她几度梦回,生不如死,既再活一世,自然不能浪费了大好的光阴。
“欠了我的,我都将一一讨回,不择手段。”
说到最后四个字,她的眸色浓重了许多,脸上可见认真之色。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苏言嘴角微微扬起,但在片刻之后,眉心突然一皱,脸上的血色尽失,心脏有节奏地抽疼,嘴角随之流出来一丝血,见此,他忙转身用袖子抹去嘴角的血,随后快步走向床榻的方向。
花不语见他举动怪异,心下疑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大师兄?”
苏言闭着眼睛躺在榻上,用背部对着她,说话的语气含着浓浓的困意,“照顾了你一整晚,总得让我歇一歇吧。”
她走过去坐在榻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眼角的泪痣,忽然笑了,她从没想过还能有再相见之日,过惯了惊险刺激的日子,这般岁月静好倒是让人措手不及。
言狄将夜鸠送来的信打开,粗粗一看,对信上的内容只觉得可笑,秦晖见风使舵也不是一两日了,当今局势,他已经等不到秦后名下的皇子长大了,只想另寻高枝,继续他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万万人之上的权势。
夜鸠这几日都盯着相国府的一举一动,没有查到秦绾绾的消息,反倒有了意外的发现,立刻回府向言狄禀报“王爷,属下查到相国府的人与昭王府有接触。”
刚看了公子华传来的密报,转眼就听到夜鸠查到的消息,言狄不得不叹秦晖办事的效率,言笙生性懦弱,难当大任,也是先皇与宫婢一夜风流生下的孽种,诸多皇子中,先皇最不喜欢这个儿子,所以自出生就把他丢给宫中老嬷嬷,成年后被赶出皇宫,先皇只打发了一座府邸后便再也没有过问过这个儿子,而言笙本人也越发不成样子,成日不务正业,跟闺中小姐一般,养狗逗猫,听曲赏花,作红妆。可惜言笙也就一张脸看得过去,除了身上留着皇室的血脉,其他一无是处,秦晖想要辅佐他上位,必定会采取极端的手段,心里有了数后,他对夜鸦吩咐道“你派人盯着昭王府,发现任何异常立即向本王回禀。”
“是,王爷!”
小筑内,花不语换了身杏色绣云百褶裙,三千青丝用一根玉带缠着,两鬓各坠下一缕发丝,恰好遮住了微扬的眉尾。
“我爹根本不可能出卖大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那日扶缇郡主的与我说的话,隐隐约约让我觉得与秦绾绾有关。”
一旁的叶非听着顿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年头闺阁中的女子都这么可怕吗?秦绾绾身在京城,如何能与边境扯上关系?若真是她的话,当真应了那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苏言也认同这个观点,接着她的话说道“秦少卿是主帅,他与秦绾绾是嫡亲兄妹,若其中真有秦绾绾的手笔,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他不假思索直接一棒子将秦少卿打入了秦绾绾等人当中。
听了苏言的一番话,她也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当初秦绾绾告诉她边境父亲遭人欺辱,正是秦少卿传来的消息,这就说明这两兄妹一直有书信往来。
苏言见她皱起了眉,便知道她也有了发现,又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当日皇上本想暂搁此案,等到战事结束后再审理,谁知收到了秦少卿送来的书信后,就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想肯定与那封信有关。”
他的话音刚落,花不语顿时脸色一变,当初秦少卿亲口答应了她会好好照顾她的爹娘,却为何转眼便与秦绾绾沆瀣一气?那般铁骨铮铮的男儿怎么会做出构陷忠臣的事情?!
单凭一面之词,她有些不相信秦少卿会做出奸佞之事,于是对两人言道“那封信在哪里?我想看看信上的内容。”
叶非见自己一直插不上话,心里委屈得紧,立即抢先答道“霁王在重审此案,所有罪证都在他的手里,而且我还知道他把东西藏在哪个柜子里。”
我厉害吧,叶非一脸等着被夸奖的表情,谁知只换来苏言冷冷一瞥,仅仅是一瞥,便让他低下了脑袋,不敢再有半句言语。
花不语的眸光黯淡了下去,像是并不愿听到这个人的任何消息,但所谓的‘罪证’就在那个人的手中,她必定是要回去的。
苏言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这些时日言狄派人盯着纳兰家,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