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茵吃惊地望着那手的主人,“殊颜姑娘?!”
从小茵的口中听到惦念已久的名字,叶非一怔,匆忙走过去,但没有忘了礼数,止步于屏风前,隔着屏风,对着那道人影神情激动地问道“殊颜姑娘,是你吗?你怎么会来这里?”
听着屏风后有着些许激动的声音,殊颜只冷冷瞥了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在了花不语的身上,看着她没有一处完好的惨样,眼底涌现出愤怒,沉声向叶非问道“叶非,你可有把握保她一命吗?”
叶非知道她口中的她是何人,七星浮屠剑阵斩断了花小姐的所有经脉,将她彻底变成了一个废人,废人不要紧,可她本就天生心脉不全,经此一劫,无疑是雪上加霜,旧疾复发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师父的医术妙手回春,可白骨生肌,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却……他不由自惭形秽地低下头,师父一生只收他一人为徒,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他阅遍群书刻苦钻研,医术却始终达不到师父的境界,正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寻燕姑娘在他眼前逝去而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忍痛取下她的双眼。
面对殊颜的问话,他抬起了眼皮子,答道:“我会竭尽全力,但最多只能延她一年的生命。”
“一年…一年…”殊颜呢喃着,脸色渐渐变白,一年的期限弹指之间即逝,委实紧迫。
“花小姐体质偏寒,这次更是毁了根本,要保她的命实属不易,至于性命能延一日就是一日。”
殊颜隔着屏风看着叶非,忽然喊了一声,“叶非!”
“殊颜姑娘?”
她沉了一口气,稳下情绪后缓缓说道“七星浮屠剑阵伤了苏言,你去看看他吧。”
欠了的,终究要偿还的。
苏言被接回府中已经是重伤,见此,苏进元大怒,“红颜祸水!早知道,我就应该杀了她,以绝后患,省得她再祸害你!”
若不是有人存心阻扰,那丫头哪还能活在世上。
听到苏进元扬言要动手杀了花不语,苏言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冷冷地看着他,用警告的口吻说道“舅父,花不语若死了,会坏了整盘棋,还是说舅父想与他为敌?”
赌,他在赌,是否真的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在背后保护她。
闻言,苏进元脸色大变,纳兰家主那日的威胁历历在目,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一怒之下毁了遗诏!那死丫头真是好命,攀上这么一座靠山!
目睹了苏进元表情的变化,他便知道心中的猜想是正确的。
苏进元压下心中的想法,双手成掌覆在后背为其运气疗伤,肚子里翻滚着横铁不成钢的怒意,“你倒是翅膀长硬了,强行破阵,又承受了最后一剑的威力,足够你躺上个一年半载!”
雪茫茫,银装素裹,轻飘飘的雪花洒落在屋檐,将整个相国府染成一片素白,秦绾绾穿着牡丹色的衣裙站在池塘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苦苦哀求自己的人。
吴颖被两个下人押着跪在池塘边,形势十分危险,只要两人一松手,人就会掉入池塘里。
眼见着自己就要掉进池塘里,吴颖吓得脸色发白,身子不断挣扎着往后退,“小姐,我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奴婢只想好好伺候小姐……”
秦绾绾眸中一片冰冷,丝毫不理会她的哀求,而是对两个下人说道“还不动手。”
下人松开了手,将人推入池塘中,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给吴颖一丝逃走的机会。
哗啦一声,池塘溅起了巨大的水花,敌不过冷澈入骨的水,吴颖挣扎了几下很快沉入了池塘。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秦绾绾,面容十分冷静,好像一切都不是她的意思,而茯苓瘸着一只脚,动作极不方便地走近秦绾绾,当见着吴颖被投入水中溺死冻死,她亦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秦绾绾见她腿脚不便,便说道“接下去这段时间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不必再管了。”
茯苓看着自己受伤的腿脚,眉头紧蹙,好在花不语没有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否者她就会变成了一个废人,与其变成一个废物,她还不如一死了之。
但茴香惨死在花不语剑下,这笔账等她伤好后,迟早会找她算清楚!
早朝结束后,秦晖回到府中,便见秦绾绾早已候在了他的书房中,对于秦绾绾私自闯入他的书房,他十分不悦,板着脸训斥道“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呆着,跑这来做什么?”
瞧出秦晖有一丝的紧张,秦绾绾放下了手中的书,轻笑一声,“父亲怕什么?我是你的女儿,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兴衰荣辱与共,难不成父亲以为女儿还能帮着外人对付你?”
对于这个难以揣测心思的女儿,秦晖不免有所防范,明知她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但心中总有一个芥蒂,公子华曾言绾绾是个极具野心的女子,从她生辰宴那晚就可以看得出来,她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违抗他的命令,对于这一点他是极不喜的。
想起自己在朝中日益衰弱的势力,秦晖不得不放下对女儿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