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丫头!”羽嘉大神面上有了欣喜,没想到这般容易,弦月便松了口!竟然都未用自己再费一番口舌!
弦月摇头,“不是我聪明,是大神深谋远虑,毕竟若雪凰因我与辰晷之事丧命,我想我也无法心安。那不然,便成全大神吧。”言罢,弦月屈膝粗糙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龙居琉璃宫中。
辰晷握紧双拳,赶走了所有人,就这样站在屋内,看着窗外,心中一片忧思。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一贯控制且强势,可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母亲显露出了这样的恶意,居然用雪凰的命去逼自己就范,逼自己放弃弦月。辰晷心中悲愤却怨恨起来,他已经伤害过一次弦月,这一次,他不愿放手,不愿伤害她,更不愿再次失去她……
“我若不愿娶她呢。”那时,辰晷一字一顿问自己母亲。
“那便让凤凰家准备后世吧,一个后辈晚生,我并不在意。”羽嘉大神冷冷的口气是辰晷这辈子听到最刺耳的话,与他受教多年的一切礼义道德皆相违背。
选择弦月,便要踏着雪凰的尸体前行;选择雪凰,便要令他与弦月自此分离。他不甘心,不愿意,弦月早已融入他的血肉之中,是他早已放不开手的人,如今让他如何割舍!
弦月来至龙神殿前的时候,她停步与窗口的辰晷对视了一眼,便往书房这边而来。
只是这一眼,辰晷心中便冰凉一片。
弦月那眼神,看起来异常坚毅,那是她已下定决心的信号。弦月从来不弱小,当她心中已有决断,又无可依靠的时候,她从来不弱小。
“辰晷……”弦月推门而入。
辰晷一把拉过弦月揽入怀中,摇头轻声道“你别说,我不听。”
“……可是,我们……”
“弦月!”辰晷打断她,却手上抱着弦月的力道不断增加,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弦月便不再开口,任由他抱着自己,抱了不知多久。
“辰晷……”
“弦月,你便忍心?难道我便是一件任你推来让去的器物?说丢开手便丢开手吗?!”辰晷猛然拉开弦月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有些苦痛的质问她。
弦月深吸一口气,“我去寻了观音菩萨,也去问了师伯,他们都说这种情况,若羽嘉大神已经接手,其他人便无法插手,不然,雪凰情况难保无虞。”
好冷静的弦月。辰晷心中苦笑。
“这便是你的理由?这便是你轻易来说放弃的理由?”
弦月别开视线,“我……”
“你看着我,弦月!我们的情分,难道便是这样被放上天平称量,然后取其轻重的东西吗?”
“辰晷,你母亲厌恶我至极,难以扭转!我们在一起几经坎坷磨难!我已经害过一次莲骨,如今你让我再看着雪凰去死……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啊!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许天生便是不合适的,那放手做个朋友,不好吗?!”弦月有些急躁的对他喊着。
辰晷愣了愣,“做个朋友?呵,弦月,这便是你所想的?这些理由揣测,便是你选择放弃我,放弃这份感情的理由?弦月,会不会太轻松?”
弦月垂下头,咬着唇,眼神未改坚持。
辰晷看着眼前坚决的弦月,看着她表情上写满的理智,看着她决断的比他还快,他甚至开始有些怨愤她决断的竟然比他还快!
“我不同意,弦月,你给我听清楚,我不同意。纵使负尽天下,我也不同意!”
弦月看着他,有些愣住,似未想到,却转瞬摇头,“辰晷,这不是任性的时候。我们必须以大局为重。”
辰晷缓缓松开了弦月的肩膀,“大局为重?弦月,自我遇见你,你便是我的全部,何谈大局?”
“我不想做个自私的人。”
“我现在只愿我们两人都能是个自私的人。”辰晷心底有着无数慌张和痛苦。
为何?为何弦月可以轻而易举松开手,为何他都做不到,她却来寻他的这样快,做得如此周全,毫不迟疑。
他们之间的爱情,他错失过,他寻回来便不打算再放手。
可是,这一次,选择放手的却是她。
离开龙神殿,弦月一路不知自己怎么走回的上清境,她只记得自己很决绝,很决绝的对他道“若你觉得这样太难接受,我们可以去月老那里喝一碗忘情水,将那些过去忘记或许便能轻松些。”
然后,她便看到了那个一脸震惊的辰晷,震惊到无以复加。
弦月将一切事情处理的极快,快得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快的就像她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待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了房门,她才缓缓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肩膀,似乎想找回辰晷刚刚抱着自己时的那种感觉。
可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输了,输给了羽嘉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