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明白!!此时两人都已经站起,徐华封比杨锐矮的多,他看着杨锐说话的样子,不知怎么觉得他的背有些驮,他莫名抓着杨锐的手感慨道:;竟成你……他本想说‘那委屈了’四字,但知道杨锐素来讨厌被人安慰,也讨厌被人刻意夸奖,临到最后不得不改口道:;……竟成…你辛苦了!
;我辛苦无所谓,可……哎,可云彪却死了。杨锐到此忽然有些动情,他不得不提高声音以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坚定道:;稳定压倒一切,没事杀了杀去,成何体统!
停在徐府的黄旗公务车一直没熄火,后厢里等待良久的陆小曼已倚着在车门里侧睡着了。熟睡间感觉车子一沉,而后砰的一声关车门,她才迷迷糊糊的醒来,闻着杨锐身上熟悉的味道,她身子无力的靠了过来,闭着眼睛小声道:;谈完了啊?
;是。杨锐左手很自然的摸着她的头发,而后道:;还有一件事要办。说罢不待她回答就打开后厢隔板对前车说道:;去禁卫军司令部!
汽车很快就前行了,摸着身边女人的头发,知道她此时已经睡不着了,杨锐忽然说道:;你不是说那谁的诗写的很好吗,我也给你念一首吧。
随着印度诗人泰戈尔访华,国内流行起新诗,而徐志摩作为泰尔戈的接待者,其诗作自然被青年们吹捧,陆小曼就是其中之一。想到后世她和徐志摩情缘,杨锐特意从后世的资料里翻出几首新诗。本来没想在车上念的,可出了徐府,他却被一种莫名的东西感动着。
;好啊。靠着他肩膀的陆小曼笑了一下,她没想到大总理也会写诗。
;假如我是一只鸟……,杨锐低沉的开头,他久久压抑的情感不自觉的渗入其中。而陆小曼本以为他是要念旧诗,听闻是新诗却坐了起来。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的土地,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后面的四句是杨锐一口气读出来的,诗句犹如岩浆,压抑而滚烫,只指人心。原本端坐的陆小曼此时正死死看着他的侧脸,眼睛似乎里闪着光。
;——然后我死了,
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
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杨锐收声后,车厢里一片沉默,唯有公务车大功率八缸发动机运转的声音。良久之后,陆小曼似有所悟的靠着他的肩侧,徐徐才道:;诗写的真好……不过一会她便恢复了常态,抓着杨锐的胳膊问道:;这诗能拿去发表吗?
;可以,但不要说我写的。艾青的这首我爱这土地写于抗日战争初期,河山沦陷中,诗里的悲愤和炽爱深的可怕,如同他前段时间的心情。
;我知道了。陆小曼答的有些撒娇,脑袋在杨锐胳膊上不停的转着,在默记刚才的诗句——当在熟悉的空间两人独处时,她是很自然的。她默记完又再问道:;竟成,还有吗还有吗?我还想听。
;还想听?吟诗以及和女人打情骂俏都是宣泄压抑的方式,杨锐此时心情不像刚才那么深沉,脸上是笑着的,他脑子猛然想起一首‘绝唱’,于是笑着道:;那就坐好。他说罢又坏笑几下,最后吟道:;
当我倒立的时候,
我就用头走路
用脚思想
用下半身吹口哨
用肝门呼吸……
这首后现代风格的诗和前一首截然不同,听到第四句杨锐要用‘下半身吹口哨’时,本被前一首感染的无比郑重的陆小曼脸上一红,她忍不住用拳头捶打着杨锐的胳膊,娇笑道:;这是什么诗啊?这么下流!
杨锐没管她的抱怨,继续念道:;
……
我发现人们总是先结婚后恋爱
先罚款后随地吐痰
先受到表扬再去救落水儿童
先壮烈牺牲再被追认为复兴会员
先写好回忆录,再去参加革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