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张爷爷虽然和气,骨子里也是个固执的人,只是老了以后,不喜欢争,不喜欢吵。
张叔叔就太懦弱了。
懦弱的人可怜,同样,也可恨。
边豫南是对他没有恨意的,只是为张爷爷感到遗憾和可惜。
“开饭咯开饭咯!”
“拖板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来喝酒啊!”
“来嘞!”
饭菜已经上齐,边豫南被宏叔拉着一桌,正对面就是边老爹。
老人们和小孩在屋子里的几桌,今天天气好,没有风,但该冷的还是冷,怕他们受不住。
上菜前李愚就把柴房里放着的棚子支架和盖布拿了出来,在院子里搭起了一个棚子,找了一处空地烧起火盆。
“月桂你屋里大儿子都长这么高了啊!”
“是啊,隔几年毕业了就喊他去当兵,他自己平时也喜欢搞训练。”
“枣哥家的娃儿也他是差不多年纪,在干啥子?”
“莫提咯!不会读书,让他去工地里锻炼身体去了。”
“哈哈哈,我们这桌不就有高材生嘛!”
“我哪里是什么高材生,宏叔喝酒,喝酒。”
边豫南笑着给宏叔敬酒,大家吃着聊着,没过一会儿,脸上就都泛起了酒晕。
棚子里的几桌氛围都很好,热热闹闹有人气,年味儿就在月光之中慢慢飘了出来。
然而此时。
屋子里。
因为不喜欢闻酒味,所以姜芸和姜瑜曦便主动坐到了屋子里的几桌,和小孩子们一起吃。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那泼妇也在这一桌。
两姐妹都喜欢吃红烧排骨,刚好红烧排骨就摆在她们的位置附近。
两人都懂得什么是餐桌礼仪,自然也不会一个劲盯着夹,吃过几个菜后才会夹两坨红烧排骨吃。
小孩老人的饭桌,菜种类一个不少,但分量都会相对减少一些,以免浪费太多。
泼妇家的两个儿子那桌,本来红烧排骨放在一个小姑娘前面,却被他俩端了过去。
还没等其他小朋友吃,一碗红烧肉就见了底。
再看那泼妇家的小孩碗里,红烧排骨堆得高高的,生怕吃不完。
饭碗旁堆着的骨头上,不少都黏着或大或小的肉,他们是胡乱咬几口,就把骨头吐掉。
一碗红烧排骨少说也有二十块排骨肉,但再怎么吃也经不住这么吃。
很快他们就把碗里的排骨吃完了,又盯上了隔壁桌。
见他们的妈妈在那一桌,两小孩毫不客气地端着碗跑了过来,嘴里喊着——“妈,我们要吃红烧排骨!”。
随后发生的事情,令脾气一向很好的姜芸都气得柳眉紧蹙。
只见那泼妇站起身来,伸出猪蹄,招呼都不打,就把姜芸面前的红烧排骨整碗端了过去。
甚至还旁若无人地把碗里还剩大半的排骨全分给了她的两个儿子,只留下两坨带着肉筋的骨头。
同座的老人看见她起身把菜端走的动作,本就不喜,再看见她这么自私,也忍不住道“就只有你儿子要吃菜,我们不要吃了是吧?!”
“这不是还有这么多菜吗?”那泼妇一脸理所当然,“我家小孩子长身体,吃点肉有什么关系。”
老人气急,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姜瑜曦赶紧拍了拍老人的背,帮他顺气。
“没事没事,二爷爷,让他们吃吧,没必要生气,身体要紧。”
“我这辈子没见过像她这样的,这样的,流氓!”
老人不喜欢骂人,平生骂过最重的话也不过是流氓赖子这类。
结果那泼妇一听,更来劲了,板着司马脸“我怎么流氓了,我怎么流氓了?有菜还不让吃了是吧?就你们能吃,我和我儿子吃个菜都有错是吧?”
“你们村子里都是些蛮子,乡下人就是没素质!”
说到最后,她好像自己都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脸红脖子粗地吼了出来。
一双肥得流油的猪蹄拍在桌上,越说越起劲,那两个小孩见状,也帮着骂了起来。
姜瑜曦生气地道“你有病吧?有病别在这发,去外面撒泼啊!老人家身体不好,你故意的是吧?”
姜芸起身,冷冷地看了那泼妇一眼,随后道“神经病。”
说完,她也懒得跟这人扯谈,拉着姜瑜曦准备离开,把边哲明他们叫来,让这泼妇冷静冷静。
姜瑜曦看了看气得浑身发抖的老人,怕他情绪激动,诱发高血压什么的疾病,便想让老人也换一桌吃,不要和泼妇计较。
“我不换座!我坐这里凭什么要换!”
老人家脾气也上来了,固执地坐着,浑浊的眼睛盯着那个泼妇“要不是看在小张儿的份上,你以为你进得了我们村?!”
当年张爷爷去世后,泼妇立马带着全家人搬离了怀宁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