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徐哲说是不是答应,他跑到门口,招呼了几声,一个头上戴着帽子,身上穿着不算干净衣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李亚东看了徐哲一眼,意思是请示徐哲要不要把他们赶出去,而徐哲却像是默许了他们进来一样。
江峰对徐哲说道:“这个是我爸的同事,之前在市里当老师,自愿申请去文村支援教育,后来就当选了文村的村长。”
“您好,徐师傅……”他摘下帽子,恭敬的鞠了一躬。
徐哲只是轻点了一下头,李亚东从屋里拿出来一把椅子请他坐下,师父平日里最尊重这些老师医生之类的职业,对商人或者明星一向带点脾气。
江峰看只给他拿了椅子,没有给自己拿,倒是也不生气,跟那中年男人说道:“耿叔,你跟徐师傅说说吧,他肯定会帮你的。”
男人姓耿,叫耿秋风,三十多岁的时候去的文村,现在已经有五十多岁了,戴着一个高度近视的眼镜,脸上的皱纹也要比同龄的人更深几分。
他说之前先叹了口气,面色变得凝重了许多:“谁也没想到村子能发生这种事啊,早知道这样的话,我肯定……”
他的脸上带着后悔和自责把整件事情告诉了徐哲。
文村一直都有土葬的习惯,在土葬之前定要先画上葬妆,这个葬妆又和其他地方的不同,是需要长子长孙亲笔来画的。
这是文村的规矩,不知道是谁定下来的,追溯下去人们便说从来如此,具体是那个朝代传下来的,又是由谁继续传下去的那就无人得知了。
反正这个村子世世代代都是如此,也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
村里有个大学生,叫李海洋,李海洋的爷爷叫李占滨在身体还算硬朗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去世的。
本来这老爷子是应该按照规定的程序入土下葬,可就在送葬上山的路上出了大意外,就是这个意外,让他全家灭门,村子里也不得安宁!
这个李占滨死的时候正好家里人都不在家,喂猪的时候从石台上下来踩空跌倒,偏偏是不偏不倚的倒在了锄头上,当场毙命。
李海洋在外边上大学,家里人也去地里农作了,等回来的时候那尸体已经是硬邦邦的凉透了。
李海洋他爸算是这村里有了名的孝子了,看到父亲是死在那锄头上,想到那锄头是自己早上图快没有扶起来的,气急败坏,下意识的一脚踢在那锄头上,导致脚骨骨裂。
一时间别说站起来了,就算是动一下都觉得疼的要了命。
就是这个意外,李海洋的妈妈只能把老人的遗体先就近的安排,李海洋不在家,他家里又是依山而建,周围没有什么邻居。
李海洋的母亲就只能把那死沉死沉的尸体弄到小屋子里边,放在了中间,先搀扶着那已经疼得满头冒汗的李海洋他爸去了附近的诊所。
人家说需要动手术,还要赶紧动手术,又送去了医院。
不过这诊所的大夫,人还是不错的,让她先回去处理丧事,自己带着李海洋他爸去了医院。
这福不双至祸不单行,遇上事肯定是要处理的,她张罗了一些村民过来帮忙,又赶紧给李海洋打了电话,让他马上回来奔丧。
那些村民倒也朴实,半天的功夫就搭起了棚子,把老爷子的尸体找了个木板床先安置起来。
有桌子的搬桌子,椅子多的搬椅子来,也算是把这丧事弄出来了一点样子。
李海洋他爸去了医院便动了手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村里的大夫第二天就把他带回来了,腿上还裹着纱布。
看到这家人如此惨烈的情况,村里人不由得都多拿出来一些钱算是上礼的也算是近一点微薄之力算是帮他们的。
第三天,马上就是该画葬妆的日子了,这一天李海洋也刚刚到家,家里已经围上了不少人,以村里一个老人为首开始商量办丧事的一些事宜。
前两天要收亲戚、朋友们的礼钱,接受亲朋好友的祭拜。
第三天,要去山上挑选一块阴地,就是埋葬老人的地方,随后在阴地周围找一种只有文村这边才有的植物,把那些植物放到棺材里。
到了第四天,便是长子长孙给老人画上冥妆。
第五天要送去当地的山神庙里边,意思是山神认认人,到了阴间有本地山神庇佑不会受欺负。
第六天抬棺游村,让老人接受村子里的祝福。
到了第七天,才算准备正式的下葬!在正式下葬之前,这老人还是会被当做村里人对待,下葬之后,那便是人鬼殊途,阴阳两隔,这老人就不算是村里的人了。
可这李占滨情况可不一样,他不是寿终正寝,说是冤死的也有些勉强了,可当天他儿子脚骨断了这是事实,出了意外就怕这老人对阳间有什么念想不肯走,尸体就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