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覆盖黑色钢毛的瘟疫安静地趴在广场中间，庞大的身躯随着呼吸起伏。
从被密情局制造出来开始，这段时间，是它最平和、最安逸的日子，连凶狂暴戾的性格也似乎变得温驯了一些。
当然，它的温驯只针对饲养者。
陌生人若敢靠近，除了粉身碎骨以外，没有其他结果。
“唰！”
细微的破空声从头顶传来。
瘟疫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又懒洋洋地重新闭上了。
林重、薇罗妮卡、碧落、梁钰四人从天而降，落在离瘟疫不远的地方。
其中薇罗妮卡被林重搂在怀里，虽然她是觉醒者，却并不具备凌空飞行的力量。
“你居然真的把它收服了。”
看着瘟疫那犹如山岳般的可怖身躯，哪怕不是第一次见，薇罗妮卡也依旧感到震撼。
她深深地明白，要做到这一点有多困难。
“暂时收服而已。”
林重轻描淡写道：“它不能离我太远，否则失去我的威慑，便会故态复萌，再次化身嗜血的凶兽。”
“你要一直养着它吗？”
碧落上下打量着瘟疫，双眸微眯，气机蠢蠢欲动：“它太聪明了，危害性也太大，不可能真的当宠物。”
“特别是，如果它必须要由你亲自饲养的话，你以后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林重默默颔首，认同碧落的判断。
确实，如何处理瘟疫，成为摆在他面前的一道难题。
按照林重原本的打算，倘若白鹰联邦不识相，硬要鱼死网破，那么就把瘟疫送回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偏偏白鹰联邦突然主动派人过来谈判，并且达成了协议，愿意支付数百亿鹰元的天价赔偿。
在这种情况下，林重肯定不能那么做了。
于是瘟疫就留了下来，过上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幸福生活。
尤其让林重头痛的是，为了维持身体机能，瘟疫食量极大，一天要吃五顿饭，每顿至少半头牛。
而且需要他亲自喂养，其他人连靠近都不敢。
正如碧落所说，假如不想个办法，他的人身自由就被瘟疫绑定了，长此以往，和坐牢基本没区别。
“要不然直接把它放生算了。”
碧落又出了个主意。
“放生？”
林重尚未开口，薇罗妮卡已经瞪大美眸，满脸不可思议：“这可是相当于半个长生种的顶尖战力，怎么能放生呢？！”
梁钰同样表明态度：“纵虎归山，后患无穷，若不能为我们所用，宁愿杀了，也绝不能放走。”
数十米外的瘟疫猛然扭头，朝梁钰投来冰冷一瞥。
它听见了。
也听懂了。
凶厉残暴的气息扑面而至，梁钰不由浑身一紧，下意识握住鸣鸿刀的刀柄。
感受到瘟疫对梁钰的敌意，林重皱了皱眉，无喜无怒的目光落在瘟疫身上。
瘟疫立即闭上眼睛，低头趴下，用两只爪子抱住脑袋。
如此拟人化的反应，令薇罗妮卡和梁钰都有些惊悚，连碧落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一头空有蛮力的凶兽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那头凶兽产生了智慧。
和刚被林重收服时相比，毫无疑问，瘟疫的灵智越来越高了，如今甚至懂得察言观色。
“走吧。”
林重收回目光，迈步前行。
瘟疫透过指缝目送林重越走越远，人性化地松了口气。
“过几天我打算回国一趟，瘟疫我会带走。”
行走之际，林重嘴唇微动，声音凝成一线，钻入薇罗妮卡、梁钰、碧落的耳朵。
三人顿时各有所思。
“那家伙恐怕上不了飞机。”
掐断纷乱的思绪，薇罗妮卡朝瘟疫努努嘴，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所以我不打算坐飞机。”
林重点点头：“先坐船跨过直布罗陀海峡，去凡帝冈逛一逛，再穿过欧亚大陆桥，走陆路回国。”
薇罗妮卡怔了怔，苍蓝色美眸在林重脸上逡巡，忍不住问道：“你不和苏小姐、关女士她们一起吗？”
“不，她们直接坐私人飞机回去。”
在自家女人面前，林重没什么好隐瞒的：“教廷的弗拉格枢机主教想跟我合作，我要亲自看看，他究竟有多少诚意。”
“亲爱的，我们好不容易重逢，现在你又要离我而去。”
薇罗妮卡撇撇嘴，露出罕见的女儿情态，娇嗔道：“你回国后，我怎么办？”
“我想，你有自己的目标和计划，不需要我来安排。”
林重饶有深意地看着对方。
薇罗妮卡先是一愣，旋即捂嘴轻笑。
“还是亲爱的了解我。”
她踮起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