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威士忌酒瓶,拧开盖子,金黄色的酒液就倒在了杯子里。
晶莹剔透,醇香四溢。屋子里弥漫着威士忌的醇厚味道。
井贤想起来包里给老冯带的葡萄酒:“等下,我给您带了礼物。”
“井贤,好呀,还给我礼物。”
“一瓶白葡萄酒,您别嫌弃。”井贤谦虚着。
“老冯接过葡萄酒:哎呦,白葡萄酒,勃艮第的霞多丽,不错呀,半甜,井贤,你挺有品味的吗?”
“这包装别看你随手一扎,就是个画报纸加根细绳子,一看你就是有想法的人。”
“这礼物我收下了。”
“您喜欢就最好了,看不出来呀老冯,你这么懂酒呀?”井贤恭维着老冯。
“年轻时候喜欢玩,就什么都学点,葡萄酒略懂一二。”
健身的人就是与众不同,走路,说话,都是雷厉风行,虽说老冯穿着衬衫,但也挡不住发达的胸肌向外翻着。胸脯看起来厚厚的。
老冯个子不高,一张消瘦的脸见棱见角,花白的头发一丝丝的梳理的很是服帖。
蓝色亚麻布衬衫袖口上一个银质的袖扣,上边有着日本首饰大师高桥吾郎的标记“goros”。
手腕上带着一块百达翡丽玫瑰金鹦鹉螺手表,闪着与众不同的光泽。
能把穿衣的细节做的如此精美的男人,就是与众不同。
这就是品味。
这就是越老越有魅力的典范。
怎么恭维老冯呢:“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井贤想起这句话,心里笑了一下。
老冯和井贤在宽大的牛皮沙发上坐下,井贤才看见,沙发的下面铺着一块好大的北美野牛皮地毯。
“井贤,来。喝一口。”老冯喝了口威士忌。
石楠木的烟斗点上火。“我抽烟斗,就不跟你客气了。”
老冯边吸烟斗,边和井贤聊了起来。
“井贤,这次请你来,也是个临时决定,你看到前天晚上和我吵架的那个女人了吧,她是大燕的妈妈。”
井贤心想,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老冯用压棒压了下烟斗里的烟丝,重新用打火机点燃。
香烟在烟斗中缓缓上升,老冯坐在那里沉思。
井贤预感到,老冯要告诉自己一个秘密。
他知道,这种欲言又止的谈话,注定会和老冯能成为好友。
有时候,机遇就是在不知不觉中来的。
老冯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仿佛是下了决心:“我是大燕的爸爸,她是我亲生的闺女。”
井贤惊讶的一口酒呛在喉咙里。“这是什么情况,这也太复杂了,听着吧。”
“我年轻的时候,是个帅哥,年级越大就越吸引异性。”
“我生活上很自律,健身,吃健康食品。也学了很多讨女人喜欢的小东西。”
“红酒,我在意大利庄园里学过品酒。”
“威士忌,我在苏格兰出差时专门到酒庄里住了一个月,从大麦发酵,到酿酒,我都懂。”
“跑车,你看到了,我到f1方程式的学校里学过。”
“游艇驾驶,我也有美国证书。”
“那时家底厚,没什么时尚的东西是我不喜欢玩的,当然,旁边美女如云。”
“基本上半年换一个女朋友,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吸引我。”
“也许是因为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低,很快,一个个的女生就都离开了我,因为我每天学习新的东西,她们跟不上我的思维。”
“那时算花天酒地吗?不算,但每天都有去不完的宴会,接不完的邀请。”
“直到我遇到妙言,我彻底的沦陷了。”
井贤直了直身子,拿一个靠垫抱在怀里,他要认真的听听老冯的故事。
老冯手石楠木拿烟斗,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仿佛一台8毫米的摄影机在放电影,随着人生的转换,一幅幅的画面来到了眼前。虽然画面泛着黄色,虽然历史翻出来总带着时代的印记,但老冯,今天是感觉到要把自己的过去做个总结了。
因为他想让井贤帮自己一个大忙。
“我和妙言在美术馆认识,起因是在一副油画前,我二个共同站了半个小时,那是一幅风景画,好像美院靳尚谊的画。画的是宜兴白墙灰瓦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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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么久,你是在这种房子里住过吗?”是妙言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住过,小时候。”这是我的回答。
“住过,上星期。”这是妙言的回答。
然后我们就认识了,然后就一起走出美术馆喝了咖啡。那时妙言25岁,我47岁。她在法国巴黎学箱包设计,在宜兴开了工作室。
开始的见面,没什么感觉。
就是觉得她特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