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剑气之争后,他们心中未必没有起过这个念头。
但是,他们自幼便在华山长大,对华山的感情和归属感直接拉满。
虽然前者藏身后山不见外人,后者离开华山号称弃徒,但在他们的内心里,仍旧自认生是华山人,死是华山鬼。
他们以为,倘若自己另立门户,将是对过去、对师父、对华山的背叛。
风清扬回思过往,不禁又喟然长叹。
他感觉,自己当年倘若如林平之所言,加入剑宗或者气宗,或许真能提前解决剑气之争。
那样,纵然也不可避免,会有一些流血牺牲,但肯定不会如二十五年前那般,双方各只残余两三人。
但是,他的剑又怎能向同门挥出?
就算重来一次,他也未必能下此决心,做出如此决绝的决定。
沉吟良久,风清扬缓缓摇头,道:“小友所言极有道理。”
“不过,风某所属的华山已经死了,便让它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吧。”
“现在的江湖,是年轻人的江湖,现在的华山,也已是年轻人的华山。”
“华山的未来,剑宗、气宗何去何从,便由这些年轻人来决定吧。”
“不过,”他转首看着封不平、丛不弃和岳灵珊,道,“你们若愿意,可以在此留一段时间。”
“我所会的剑宗、气宗的一些剑法,可以传授给你们,以回报华山对我的恩德。”
封不平丛不弃闻言大喜过望,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自二十五年前便最是崇拜风清扬,今日更是见他大展神威,其剑法简直鬼神莫测,能得其传授剑法,当然是求之不得。
岳灵珊也大是惊喜。
她虽武功不高,但见过风清扬的剑法之后,也知道其必远高于自己父亲。
自己能够与其学习气宗剑法,自是莫大的机缘。
而且,她之前也见到了大师哥令狐冲的剑法,知道其也是跟风太师叔学习的剑法。
有此前车之鉴,她自然对风清扬传授的剑法更加期待了。
三人尽都跪倒,向风清扬拜谢。
风清扬却没有向他们透露自己的居处,只让他们每日卯时自带干粮,到思过崖来找他学剑,然后便将他们赶下了思过崖。
林平之此来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想见识风清扬的剑法。
现在不仅已经得偿所愿,而且还旁观了当今两大顶尖高手的对决,绝对算是超出预期了。
于是,他便向风清扬等人告辞,打算立即离开华山。
风清扬道:“小友的剑法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道路,虽然尚显稚嫩,但却着实前途无量。”
“假以时日,小友必将成为武林中一代传奇。”
“只是,以风某老朽之身,恐怕是无法见到那一天了。”
“老朽厚颜,请小友看在同属全真遗脉的份上,日后对华山一脉能够照拂一二。”
林平之道:“风前辈请放心,平之与封老哥相交莫逆,与岳先生、令狐兄和灵珊也有数面之缘。”
“只要是平之力所能及之处,便绝不会袖手旁观。”
“老朽多谢小友。”
风清扬说着,竟然向林平之深深一揖。
林平之连忙长揖还礼。
封不平等人直将林平之送到华山脚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林木掩映中。
封不平看着默然伫立的岳灵珊,终于还是唤道:“岳丫头,咱们回去吧。”
林平之离开华山已是暮霭将沉之时,便疾赶一程到华阴县城中投宿。
翌日,他出了华阴,向西直奔西安府。
西安府,西周时称丰镐,西汉时称长安,新时称常安,隋时称大兴,唐时复称长安,至明初才改称西安府,是西周、秦、西汉、新、东汉、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等十三个朝代的国都,故而号称十三朝古都。
福威镖局两年前便已在西安府开设了分局,负责开拓陕西的镖局业务。
有着总局和其他各省分局的支持,再加上万通镖局的协助,而且福威镖局又不缺高手,这两年来西安分局在陕西已经仅次于万通镖局西安分局。
突然见到整个福威镖局都奉若神明的少镖头亲临,福威镖局西安分局的所有镖头、镖师和镖客,全都惊喜交加,各自都以十二万分的热情来招待林平之。
林平之赶到西安分局之后,第一时间便让人飞鸽传书,给林震南和王秀兰报平安,以避免他们担心。
然后,他先花半天时间,听西安分局吴镖头汇报了分局的业务,又应一众镖头的请求,抽出一天时间来,指点了一番众人的武功。
此后数日,林平之便每日都在西安城内外游玩,遍览周围的名胜古迹。
六日之后,他收到了林震南的回复,说道福州一切正常,让他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