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休息了半日,吃了些干粮,继续赶路。这次更加小心,尽量昼伏夜出,避开大路和城镇。
五日后,他们终于穿越了燕山山脉,进入了河北地界。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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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们离开时更加破败了。
村庄大多已成废墟,田地荒芜,白骨露于野。官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零星逃难的百姓,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和更浓的死亡气息。
偶尔能看到小股的溃兵或土匪,但看到杨过这一队人强马壮、兵器精良(相对而言),也不敢轻易招惹。
“怎么会这样……”程英声音发颤,“我们离开时,河北虽然乱,但琼英郡主不是已经控制了不少地方,在整顿吗?”
“看来清国南下的攻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猛烈和残酷。”宁中则握紧了剑柄,眼中满是怒意。
杨过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只是催马加快速度,朝着记忆中威胜州的方向赶去。
又行了两日,距离威胜州已不足百里。沿途开始看到一些战斗的痕迹——倒伏的旌旗(有辽国的,也有“靖难”字样的),焚烧过的营寨,遗弃的兵器和尸体(大多已腐败),显然经历过激烈的战事。
这一日傍晚,他们在一个刚刚被焚毁不久的村落外,遇到了一小队正在废墟中翻找食物的士兵。这些士兵穿着混杂,有辽军旧式皮甲,也有简单的布衣,但手臂上都绑着一根褪色的红色布条,神情疲惫而警惕。
看到杨过等人靠近,这些士兵立刻拿起武器,紧张地围拢过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为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厉声喝问,说的是汉语。
杨过勒住马,抱拳道:“这位军爷,我们是路过的旅人,想去威胜州投亲。请问……威胜州现在情况如何?永清郡主……可还安好?”
听到“永清郡主”四个字,那些士兵神色稍缓,但依旧警惕。刀疤汉子打量着杨过等人,尤其是看到向问天和几位女子气度不凡,犹豫了一下,道:“你们……认识郡主?”
“曾在顺州与郡主有一面之缘,蒙郡主款待。”杨过道,“不知如今……”
刀疤汉子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悲愤之色:“威胜州……半个月前,被清狗大军攻破了!郡主她……她率军血战数日,最后……”
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杨过心中一沉:“郡主她怎么了?!”
旁边一个年轻士兵红着眼睛道:“郡主为了掩护百姓和残部突围,亲自断后,力战而亡!尸体……尸体都被清狗抢走了,说要枭首示众!”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杨过脑海中炸响!
耶律质舞……那个英气勃勃、心怀百姓、在顺州城头立志抗清的辽国郡主,竟然……战死了?!连尸首都……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悲怆瞬间席卷了他!虽然与耶律质舞相识不长,但他欣赏她的品格和担当,更在顺州并肩作战过。那样一个鲜活、坚韧、心怀光明的女子,竟落得如此下场!
清国!又是清国!
“那……靖难军现在如何?”杨过强压着心中的翻腾,沉声问道。
“散了……都散了。”刀疤汉子颓然道,“郡主战死,威胜州陷落,各部溃散,有的被清军剿灭,有的逃进山里,还有的……投降了。我们这队人,是原来郡主麾下一个百人队,被打散了,想回老家,又无路可走,只能在这附近苟延残喘……”
曾经在河北点燃的抗清之火,竟如此迅速地被扑灭了。琼英(耶律质舞)的努力,白水河部的周旋,似乎都成了昙花一现。
乱世如洪炉,个人的努力,在时代的滔天巨浪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力。
杨过沉默良久,从怀中取出一些干粮和银两,递给那刀疤汉子:“这些,给兄弟们分分吧。找个安全的地方,活下去。”
刀疤汉子愣住了,看着手中的食物和银两,又看看杨过,忽然单膝跪地,抱拳道:“多谢恩公!不知恩公高姓大名?他日若有差遣,我等必效死力!”
杨过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勒转马头,对众人道:“我们走。”
众人心情沉重地跟着杨过离开了这片废墟。
走出很远,东方不败才轻声问:“现在去哪?”
杨过望着南方,那是中原的方向。他的眼神中,之前的迷茫和沉重,此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和锐利所取代。
“回中原。”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风暴来临前的压抑,“清国势大,辽国将亡,中原自顾不暇,草原潜龙在渊……这天下,已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边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有悲伤,有愤怒,有茫然,也有坚定。
“我们改变不了天下大势,但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