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月里,蓝忘机几乎寸步不离。白日里,他守在榻边,为魏无羡擦拭手心、梳理发丝,指尖偶尔拂过那道红光疤痕,感受着底下隐隐流转的平和力量;夜里,他便坐在榻前打坐,灵力源源不断地渡入魏无羡体内,温养着他的经脉。蓝曦臣每日都会送来凝神汤药,蓝启仁虽仍板着脸,却会按时前来查看脉象,临走时总会留下一卷清心符咒。
温若寒并未返回岐山,而是在静室隔壁的院落住下。他褪去了宗主的狠厉,每日清晨都会来静室探望,只是静静站在榻边,望着魏无羡的睡颜,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疼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温情则每日为魏无羡换药、检查身体,确保阴铁剑的力量与他的经脉彻底相融,偶尔会与蓝忘机交流几句调养之法,气氛竟意外平和。
抱山散人住进了蓝翼曾居住的梅室。那处院落种满了红梅,清雅幽静,正合她心意。她每日除了打坐调息,便会去静室为魏无羡梳理体内的力量,确保阴铁剑的怨气不再反扑。清玄君、灵汐仙子与玄渊客则时常在云深不知处漫步,偶尔会与蓝氏弟子切磋灵力,蓝氏弟子虽对他们的来历好奇,却也敬其修为,相处融洽。
晓星尘与宋子琛并未离去,二人每日会在云深不知处外围巡查,一方面防备薛洋卷土重来,另一方面也在打探魏无羡父母当年遇害的线索。闲暇时,晓星尘会去梅室向抱山散人请教修行之道,偶尔也会去静室,看着榻上的师侄,眼中满是期待。
这半月,云深不知处一改往日的清冷,多了几分热闹。蓝氏弟子们虽对温若寒的存在仍有忌惮,却也渐渐发现这位传闻中狠戾的温氏宗主,在面对魏无羡时,竟有着不为人知的温情。而抱山一脉的三位高人,也以其高深的修为和温和的性情,赢得了蓝氏弟子的敬重。
半月后的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魏无羡的脸上。他睫毛微微颤动,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掌心的红光疤痕也随之闪烁了一下。守在榻边的蓝忘机立刻察觉到异样,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喜:“魏婴?”
温若寒恰好推门而入,见状快步上前,目光紧紧锁住魏无羡。抱山散人也感知到动静,身影瞬间出现在静室门口,神色平静却难掩期待。
魏无羡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静室穹顶,鼻尖萦绕着清心草的香气。他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干涩:“蓝湛……”
“我在。”蓝忘机立刻握住他的手,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魏无羡眨了眨眼,目光缓缓扫过围在榻边的众人,最后落在温若寒身上,轻声道:“大伯……”
温若寒心中一暖,连忙道:“阿婴,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抱山散人走上前,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脉上,片刻后笑道:“恭喜你,阿羡。阴铁剑已与你彻底相融,从今往后,它便是你的本命武器,再也不会被怨气反噬。”
魏无羡下意识地抬手,看着掌心的红光疤痕,只觉体内有一股平和却强大的力量在流转,仿佛与生俱来般熟悉。他刚想坐起身,却被蓝忘机按住:“你刚醒,身体还虚弱,再躺一会儿。”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蓝曦臣、蓝启仁、晓星尘等人也闻讯赶来,静室内瞬间挤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容。
魏无羡看着眼前的众人,心中满是暖意,却也有一丝疑惑:“我睡了多久?发生了什么事?”
魏无羡望着抱山散人鹤发童颜的模样,想起晓星尘之前提及的“师祖母”,又念及父母早逝的孤苦,鼻尖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蓝忘机轻轻按住,只能哽咽着唤道:“师……师祖……”
这一声唤,带着二十余年的委屈与思念,听得抱山散人眼圈泛红。她俯身握住魏无羡未受伤的手,掌心的温度温暖而宽厚:“好孩子,苦了你了。”
“师祖……”魏无羡哭得更凶,泪水打湿了枕巾,“我爹娘……我好想他们……”这些年他从未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可面对父母的师父,那份压抑多年的孺慕与委屈终究再也藏不住。
抱山散人轻轻拍着他的手背,柔声安慰:“都过去了,今后有师祖在,有你这些师叔、师姑在,没人再能欺负你。”
晓星尘走上前,温声道:“阿羡,这是清玄师叔,灵汐师姑,还有玄渊师叔,都是你母亲的师弟师妹。”
魏无羡抽噎着,一一颔首:“清玄师叔,灵汐师姑,玄渊师叔……”
清玄君温声应下,眼中满是疼惜;灵汐仙子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到他面前,声音柔和:“好孩子,别哭了,往后我们都是你的亲人。”玄渊客虽依旧冷峻,却也对着他微微颔首,眼中多了几分暖意。
一番寒暄过后,静室内的气氛渐渐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