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将山下一个村子的百姓活活勒死,只为了夺取村里供奉的一件百年法器!”
陆瑾的瞳孔骤然收缩。
藤蔓……橡木之誓!他心中一凛,这股阴冷腐朽的‘契约’之力……与师门典籍中记载的,当年偷盗《炁脉图谱》副本的英国异人流派‘橡木之誓’如出一辙。他们竟然还敢回来?
他终于明白,那殿柱裂缝中的墨绿色残秽,从何而来!
“那一夜,师父召集了所有师兄,就在这间殿里。”清风道长指着脚下的地砖,“师父说,朝仙观,封山。而他们四十五人,要下山。”
“我那时还小,不懂事,哭着闹着要跟他们一起去。大师兄把我抱起来,摸着我的头说:‘清风,你是朝仙观最后的种子,你的任务,比我们更重。你要活着,把我们的本事,都传下去。’”
“我问大师兄,什么叫异人?”
“大师兄看着满天的火光,只说了一句话……”
清风道长哽咽了,他深吸一口气,才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师兄们说,华夏异人,当守土有责!哪怕……拼尽性命,死不旋踵!”
“守土有责,死不旋踵……”
李木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想起了爷爷李鼎,那个一辈子守在村里的老人。爷爷也曾说过,他们这一脉的力量,不是用来争强斗狠的,是用来保护家人的。
这一刻,爷爷的话,与朝仙观四十五位道长的壮举,在他的心中重合。
一股从未有过的、滚烫的情感,在他的胸膛中激荡。那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沉甸甸的使命感。
陆瑾闭上了眼睛。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不是朝仙观的悲歌,而是三一门。
他想起了甲申之乱后,师门凋敝,幸存的师兄弟们惶惶不可终日。
他想起了师尊左若童被放逐想起大师兄昏迷,整个三一门摇摇欲坠,险些分崩离析。
若非师叔在,若非二师兄在。
三一门的下场,会比这朝仙观好到哪里去?
或许,此刻挂在这里的,就不止是四十五块灵位了。
一股悲愤之情冲上心头,陆瑾紧握的拳锋上,一缕金色的通天箓电光压抑不住地‘噼啪’炸响,将身侧一块蒲团的边角直接烧成了焦炭。
偏殿内,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只有那袅袅的青烟,还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悲壮。
不知过了多久,清风道长才缓缓转过身,他浑浊的双眼,第一次正视陆瑾。
“高足,你方才探查到的气息,没有错。”
“那些人,又回来了。”
“他们以为我的师兄们,在战乱中从他们手里夺走了什么宝贝。这些年,他们来过不止一次,到处翻找。”
老道士的脸上,露出一抹混杂着悲哀与嘲讽的笑容。
“他们不懂,我师兄们用命换来的,不是什么法器,而是时间。是为我,为朝仙观这最后一缕传承,换来的苟延残喘的时间。”
他走到供桌前,吃力地搬开沉重的香炉。
香炉下,一块与地砖颜色别无二致的石板,露了出来。
清风道长叩开石板,从下面取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铁盒。
他颤抖着手,打开铁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
书页的封面上,写着五个古朴的篆字。
《御炁凝神诀》。
“这是我朝仙观立派之本。”
清风道长的声音,带着一种托付的郑重。
“我大限将至,守不住了。三一门是名门正派,陆高足你又是人中龙凤。我听闻三一门出了位‘胜力仙人’,拳镇山河,有他在,三一门便有护住这华夏道统的脊梁。此物,也唯有交到你们手上,才不算辱没了我那些师兄的英魂。”
“只求……只求高足能让这四十五位师兄的牺牲,不至于……化为虚无。”
说着,他捧着那本秘籍,话音未落,双膝便要下沉。
陆瑾却一步抢上,双手稳稳托住老道士的手肘,力道沉稳,不容拒绝。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