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桌的另一端,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长发凌乱,垂过肩头,胡子也差不多。他破旧的衣服与鹰眼考究的穿着形成鲜明对比。他面前放着一小碗汤,不过里面几乎没什么实质内容,你完全可以称它为一碗水。尽管餐食质量明显不同,这个男人却一小勺一小勺地喝着汤,毫无怨言。
罗宾刚要问索隆在哪里,这么久没见,她很想见他,但当她看到那个乞丐腰间挂着的刀时,她停了下来。看着乞丐那一头绿发,她震惊地意识到,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正是索隆本人。
看到他这副惨样,樱桃忍不住大笑起来。她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看来他对力量的渴望,终于超过了他在阿拉巴斯坦时对她转述的那些话的保留态度。这只是时间问题。毕竟,哪个剑士能忽视万界最强、最古怪的剑仙,那个臭名昭着的“剑隐士”,的疯狂言论呢?
索隆又把一勺汤送到嘴边。他的手稳如磐石,即使他的手臂因为试图忽略她的笑声而带着几乎无法压抑的挫败感微微颤抖。
“嘿嘿嘿!新造型是怎么回事,索隆?你有那么多刀,就没有一把剃须刀吗?”樱桃嘲笑道。
索隆咬紧牙关,直接把勺子头咬了下来,嚼了起来。
鹰眼在一旁默默好奇地观察着。索隆这两年行为非常古怪,全身心投入剑道。这令人钦佩,但一个人能如此长久地拒绝哪怕最微小的享乐或舒适,也让人有点不安。现在看到他如此愤怒,以及樱桃看他的那副了然的表情,他认为这一切肯定与她有关。
卡本内切换到船首像形态,像打开橱柜一样打开了胸部。樱桃伸手进去,拿出一大瓶非常昂贵的清酒。
“看,索隆!我给你带了清酒,你最喜欢的!”樱桃逗他道。她拔掉瓶塞,让酒香飘向索隆的方向。
“闻起来不错吧?”樱桃说着,倒了几杯酒。
樱桃把其中一杯推到索隆面前,自己则大声地啜饮着杯中的清酒。
“嗯嗯嗯!美味!怎么了,索隆?你不想喝吗?”樱桃享受着他内心挣扎的每一秒,这挣扎眼看就要变成外在的挣扎了。即使他的眼睛几乎因渴望那杯酒而燃烧,索隆也没有任何去拿的动作。樱桃对这个酒鬼在一段时间滴酒未沾后,还能抵抗美酒感到佩服。
她决定发发慈悲,给他一点建议。她把酒瓶放在他面前,凑近他耳边低语。
“你知道的,索隆,我把那些话传给你,只是为了给你启发。如果你想发挥真正的潜力,就不能踩着别人的路登上顶峰,”樱桃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相信你已经从那些话和鹰眼的教导中领悟够了。是时候开辟你自己的道路了,嗯?”
索隆一把抓过酒瓶,几秒钟就灌了下去,考虑到即使倒出来也不会那么快喝光,这真是了不起的壮举。
“啊——……”索隆发出一声长长的、满足的叹息。
“所以,是那个不中用的家伙伤了你眼睛,还是你自己犯傻?”樱桃问道,审视着他左眼上的伤疤。“要我替你揍他一顿吗?”
鹰眼差点被一块牛排噎到,但勉强在女儿面前保住了尊严。
“不关你的事,”索隆说。“我也不需要你替我打架。你来这里干什么?”
“樱桃担心剑士先生会在去香波地群岛的路上迷路,所以我们就来接你了。”罗宾说。
“哼。我不会迷路的。”索隆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汤,站了起来。“不过……还是谢谢了。”
他们分享了一个温暖而安静的片刻,品味着这重聚的时刻。罗宾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樱桃,瞥了一眼鹰眼,好像在说‘那就快开始吧。’
樱桃叹了口气,大步走向鹰眼。鹰眼在她走近时微微绷紧了身体,这让罗宾觉得很有趣。
“你想不想……一起做点父女活动?”樱桃说道,语气就像被迫道歉一样,毫无诚意。
“……我承认,我不知道那会是什么……”鹰眼说道,对这个提议有点措手不及。
“好吧,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可以干脆忘——”樱桃开始说,试图抓住机会逃脱。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散散步?聊聊天?”鹰眼打断了她。
“……好吧。”樱桃嘟囔道。
鹰眼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他想了想,然后像个绅士一样向樱桃伸出手臂。
樱桃能感觉到罗宾的目光灼烧着她的后脑勺,于是她挽住手臂,让鹰眼领着她走出了房间,开始了他们的父女“亲子时光”。
佩罗娜觉得樱桃的尴尬很有趣,但只有罗宾知道这到底有多糟糕。毕竟,樱桃实际上比鹰眼年长几百岁,而且她几乎不了解这个男人。她也没怎么把安杰拉奶奶看作家长,但至少她们之间有某种亲情纽带。
“啊!他还活着?!”佩罗娜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