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勿以武傲人,勿以术迷心,勿以力压人。”
这话语重心长。兰道元肃然应道:“弟子谨记掌教教诲。”
马钰脸上露出欣慰笑容,从怀中取出一卷薄册,册子边角都磨毛了:“你既有机缘,我便再助你一程。这是我这些年来对《先天功》的一些心得,你拿去参详吧。不过切记,此功重根基、重修心,不可急进。”
兰道元一震。《先天功》乃王重阳独门绝学,是全真教最高深的内功心法。马钰此举,已是将他视为衣钵传人。
他郑重接过,伏地叩首,额头触地有声:“弟子……定不负掌教厚望。”
马钰扶他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很温暖:“去吧。记住今日之言,也记住今日之事——赵志敬的路,走偏了。”
兰道元退出密室时,天色已完全暗下。繁星满天,像谁撒了把碎银在墨蓝绸子上。夜风清凉,拂在脸上,把殿内的烛烟味儿都吹散了。
他走在回廊中,手中薄册沉甸甸的,心里却一片清明。远处传来弟子房的说笑声,夹杂着晚课经韵,一切如常。
殿内,马钰独坐良久,忽然轻声自语,像在对虚空说话:“师父,您若在天有灵,见到这样的传人,也该欣慰了吧……”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孤单,却挺直如松。
廊外,兰道元走过转角时,隐约听见大殿方向传来赵志敬压抑的呜咽声,很快又被风声盖过了。
他脚步未停,身影没入夜色。终南山的夜,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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