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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视了入口处那些堕落者的觊觎与嘶吼,径直踏入。城内景象,比传闻更为不堪。肮脏、混乱、赤裸裸的弱肉强食在这里是唯一的准则。然而,当月乘风那经过极北之地淬炼、愈发凝练的精神力场如同水银泻地般铺开时,所有感受到这股仿佛来自更高生命层次威压的生物,无论之前多么暴戾,此刻都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鸭,蜷缩在阴影中瑟瑟发抖,连一丝恶念都不敢生出。
他步伐平稳,如入无人之境,直抵内城核心,那座散发着最浓郁血腥与杀戮气息的黑色城堡。
城堡最深处的血腥王座上,一个被浓郁得化不开的暗红色能量包裹、身形魁梧、背生巨大蝙蝠翼虚影的存在,猛地抬起了头。他双目赤红如血,充斥着无尽的暴戾、混乱与一种被侵蚀的痛苦,正是被血红九头蝙蝠王寄生、迷失了本性的唐晨——如今的杀戮之王。
“闯入者……强大的灵魂……令人厌恶的……秩序气息!”杀戮之王的声音嘶哑扭曲,仿佛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强大的杀戮领域如同血海狂涛,伴随着侵蚀心智的疯狂意念,向月乘风碾压而来。这领域,足以让心智不坚的封号斗罗瞬间沦为只知杀戮的野兽。
月乘风周身,归元龙罡自然流转,混沌色的微光闪烁。那狂暴的杀戮领域在靠近他身体三尺之外,便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净化力场,其中的疯狂、怨毒、混乱意念被迅速分解、剥离、化为虚无,只剩下相对纯净但结构已不稳定的能量乱流,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凝视着王座上那扭曲的身影,目光中带着一丝洞察与淡淡的惋惜。
“杀戮,可以是手段,但沦为杀戮的奴仆,便是永恒的迷失。”月乘风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个事实,“被兽性本能与外来邪念支配,空有力量,却失了自我。这样的‘强大’,不过是囚笼中的困兽之斗,可怜亦可悲。”
“吼!亵渎!杀戮即是真理!力量便是一切!”杀戮之王被激怒,周身血光冲天,恐怖的魂力混合着邪念沸腾,整个城堡都在震颤,他作势欲扑。
月乘风并未摆出战斗姿态,只是再次抬指,一缕凝练到极致、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奥秘的混沌气流,在他指尖吞吐不定。
他没有攻击,只是将这缕气流轻轻点向杀戮领域最核心的规则节点。
“嗡——”
一声低沉的能量悲鸣响起。那看似无坚不摧的杀戮领域,在与混沌气流接触的瞬间,竟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开始从内部崩溃、瓦解!并非被暴力击碎,而是构成其存在的“杀戮规则”被一股更本源、更包容的力量从根本上解析、覆盖、归于混沌!
杀戮之王血红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丝被深埋的、属于唐晨本我的挣扎。他感觉到自己与这片领域、与这杀戮之都的紧密联系,正在被动摇!
“力量无善恶,意志分清明。斩破迷障,方能得见真我。”月乘风收回手指,留下这句箴言,便转身向城堡外走去。他此来,只为亲身体验这极致的“杀戮”与“混乱”规则,印证归元之道的包容与净化上限,目的已然达成。
杀戮之王死死盯着他那毫无防备的背影,巨大的蝠翼剧烈颤抖,毁灭的能量在爪间凝聚又散去,反复数次。最终,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对那股混沌力量的恐惧,以及体内那一丝被引动的本我挣扎,压倒了他的暴戾,他只是发出一声混合着愤怒与迷茫的咆哮,并未真正出手阻拦。
月乘风从容离开了这片罪恶之地,甚至未曾瞥一眼那传说中的地狱路。对他而言,那里的考验已如孩童的游戏。亲身经历了星斗的“生”、极北的“寂”、杀戮的“灭”,他的道心被锤炼得愈发圆融通透,对龙神之位当具备的“统御万法、包容万物”之真意,有了跨越式的理解。
水到渠成般,他那停滞许久的魂力壁垒悄然融化,气息陡然攀升,正式迈入了九十六级的境界。丹田内,那枚龙形符文光华内敛,形态愈发清晰灵动,鳞甲宛然,龙眸开合间,仿佛已有了一丝真正的生命气韵。
他的游历,仍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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