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场中忽然卷起一阵微风。四柄长剑破开云层,带着不同的光华俯冲而下——一柄金色软剑如灵蛇游弋,周身流转着温润却暗藏锋芒的光泽;一柄玄黑长剑裹挟着冷冽之气,剑鞘上刻着细密的暗纹,似有寒芒隐现;一柄赤红剑身在阳光下烨烨生辉,仿佛燃着不灭的火焰;还有一柄剑身暗沉,却透着股执拗的锋芒,像是藏着未说尽的故事。
“是剑来找主人了。”叶冰瑶站在廊下,眸光微动,看着那四柄剑在空中盘旋片刻,精准地朝着四个身影飞去。
孟瑶、薛洋、温旭、温晁四人几乎同时伸出手,四柄剑稳稳落入他们掌心。就在指尖触及剑柄的刹那,四人皆是一震,眼神骤然恍惚,前世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孟瑶握着那柄金色软剑,眼前闪过兰陵金氏的玉宇琼楼,闪过自己一步步爬上宗主之位的算计与血腥,闪过聂明玦怒目圆睁的脸,蓝曦臣失望的眼神,最终定格在聂明玦失控的凶尸扼住自己喉咙的瞬间,窒息感如此真实,让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剑柄。
薛洋的指尖抚过玄黑剑鞘,幼年被碾断手指的剧痛、晓星尘温润的笑脸、义城的霜雪、盲眼道长自刎时溅出的血,还有临死前紧握在掌心的那颗糖,甜与苦在舌尖交织,刺得他眼眶发酸,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温旭握住赤红长剑,火烧云深不知处的烈焰、射日之征的厮杀、聂明玦霸下挥来的寒光、首级落地时的屈辱与冰冷,一幕幕在眼前炸开,带着焚心的灼热,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温晁触到那柄暗沉长剑,屠戮莲花坞的哭喊、乱葬岗的阴寒、魏无羡猩红的眼、温逐流倒下的身影,还有自己被鬼道折磨至疯癫的日夜,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他猛地闭紧了嘴才没喊出声。
“嗡——”
紫渊剑轻鸣,似在担忧。叶安世伸手按住剑柄,目光紧紧锁着四人,眉头微蹙:“你们怎么了?脸色好差。”
魏无羡也凑了过来,挠着头不明所以:“是啊是啊,拿到新剑不是该高兴吗?你们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四人同时猛地吸气,像是从溺水的窒息中挣脱。眼中的迷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劫难后的清明,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们……”孟瑶先开了口,声音还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要为自己而活。”
薛洋握紧玄黑长剑,指节泛白,嘴角却勾起一抹释然的笑:“要保护爹爹和娘亲,保护羡羡和温宁,谁也别想再欺负我们。”
温旭点头,赤红剑身在他手中安定下来,不再灼烧掌心:“我们还有夷陵魏氏,是我们的家,再也不会被人赶得无家可归。”
温晁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几分少年人的傲气:“我们现在是爹爹和娘亲的儿子,是最尊贵的小公子,不是以前那些被人喊打喊杀的杀人魔了!”
叶冰瑶走上前,目光扫过他们手中的剑,轻声道:“想给它们换个名字吗?”
孟瑶抚摸着金色软剑,指尖划过剑身的纹路,轻声道:“以前叫恨生,从今往后,你叫归尘。愿往后归处皆尘土,心向光明。”
薛洋掂了掂玄黑长剑,挑眉道:“我这剑还叫降灾,只是往后,只降恶人的灾,护好人的安。”
温旭握紧赤红剑,剑身的温度变得温和:“仍叫炎阳,但不再是焚城的火,是护人的光,暖得很。”
温晁将手中的剑一横,朗声道:“怨艾这名字太晦气,从今天起,你叫昭明!昭昭日月,明明白白做人!”
四柄剑仿佛听懂了一般,同时发出清越的剑鸣,剑身的戾气渐渐散去,染上了几分温润的光泽,与主人的气息渐渐相融。
这时,朱厌打了个响指,一柄玉白长剑凭空显现,悬浮在半空。剑身隐隐有黑气缠绕,却透着股不羁的灵动,剑柄处镶嵌着一块莹白的玉,看着格外顺眼。“早该把你的配剑给你了。”他将剑抛给魏无羡,“这剑我拿着也打不开,倒是跟你这小子合得来,认主认得快。”
魏无羡接住剑,下意识地拔鞘,剑身嗡鸣两声,似在与他亲昵相认。他愣了愣,摸着剑身傻笑:“它叫随便吗?真好听!跟我一样随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孟瑶四人看着他浑然不觉的样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他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前世记忆?”温晁压低声音,凑到孟瑶耳边道,“总不能等见到蓝湛和江澄他们才想起来吧?到时候会不会吓一跳?”
“急什么。”朱厌和离仑走上前,一人搂住两个孩子的肩膀。朱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前世的事,好的坏的,都过去了。我们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