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蓉忽然轻声道。
李红袖一怔,连忙望向铜镜。
只见藏剑池内,那条通往火云洞的幽深甬道中——
聂风与步惊云并肩而立,封锁在虚明三丈开外,周身气势如刀出鞘,凛冽逼人。
虚明却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双手随意垂落,嘴角含笑,望着眼前的风云二人,神情温和得仿佛只是碰上了多年故交。
若换作旁人胆敢拦他去路,他怕是早已一掌推出,懒得啰嗦。
可眼前这两位——风与云的组合,值得多费点口舌。
与其动手,不如动嘴……毕竟,“嘴上功夫”也是一种神通。
“二位施主,可还记得贫僧?”
虚明笑眯眯地拱了拱手,语气熟稔得像是街坊邻里。
聂风不语,眸光冷峻,只淡淡吐出四字:“此路不通。”
虚明咧嘴一笑,丝毫不恼:“无妨,你们不让过,我便不过。
今日天气正好,不如闲话几句?”
聂风眉头微蹙,侧目看向身旁的步惊云,见对方依旧面沉如水,只得开口:“有何可谈?”
虚明笑容更深,心中暗道:自然是要谈谈你们那师父,是如何将你们两家斩尽杀绝的……他怎会忘记,在金钱庄那一夜,雄霸与上官金虹联手欲将他灭口!
“咳咳,”他轻咳两声,悠悠道,“说来也巧,贫僧与天机阁的李红袖姑娘有些旧缘。”
藏剑池畔,李红袖脸色骤然发黑,察觉四周目光纷纷投来,顿时头皮发麻,连忙摆手解释:“就、就见过几面而已!真不算熟啊,哈哈……”
众人默然,视线又齐刷刷回到铜镜之上。
李红袖咬牙切齿,盯着镜中小和尚那张嬉皮笑脸,恨不得隔空撕下他一层皮。
那边,聂风与步惊云依旧冷眼相对。
虚明浑不在意,自顾说道:“那日在金钱庄初见二位后,某夜与红袖姑娘闲聊,提及你们姓名。
没想到她竟说,天机阁早就在留意你们,还查到了些不为人知的旧事。”
话音落下,他故意顿了顿。
池外的李红袖几乎要骂娘——槽多无口,简直不知从何说起!
“什么旧事?”
聂风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虚明点头微笑:“二位可曾听过一句谶语——‘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聂风摇头。
“这话是一位高人对你们师父雄霸所言的命运之语。”虚明徐徐道,“雄帮主深信不疑,尤其是当他寻到‘风’与‘云’之后,心境大开,当场突破至先天之境。”
“你究竟想说什么?”
一直沉默的步惊云终于发声,嗓音如冰刃割裂寒夜。
“阿弥陀佛。”虚明合十,神色慈悲,“贫僧不过是想让你们看清真相,活得明白些。
你们二人,正是那预言中的‘风’与‘云’。
当年雄霸为将你们收归麾下,不惜血洗你们满门……更夺走了聂风的母亲。
至于传你们的排云掌、风神腿,也皆非完整之学——最后一式,他从未教过。”
此言一出,两人面色骤变。
“荒谬!”步惊云冷笑,“妖言惑众!不管你说什么,今日都休想过此一步!”
虚明微微偏头,眉梢一挑:“你以为,凭你们俩,真能拦得住我?”
话音未落,他人影一闪,已悄然立于二人身后尺许之地。
“好快!”
聂风心头剧震。
他自负轻功卓绝,风神腿法天下少有敌手,却不料此人竟能无声无息绕过自己,快得近乎鬼魅!
“二位!”
虚明转身,双掌如电,瞬间按上两人肩头,“那位高人给雄霸的预言,其实还有后续两句,连他自己,怕也未曾知晓。”
他声音不高,却如惊雷炸响:
“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
这一句出口,步惊云与聂风尚未反应,高台之上的雄霸却猛然色变。
“九霄龙吟……风云际会……”
他喃喃重复,脸色数度变幻,体内先天真气翻涌不定,霸气隐隐失控。
天机老人察觉异样,眉头紧锁,震惊不已。
“难道……那小和尚所言竟是真的?”
他心头震动。
天机阁虽早知雄霸收徒别有用心,却始终未能探明其真正图谋。
如今听来,那小和尚所揭之事,极有可能便是尘封多年的真相!
李红袖凝视铜镜中那张笑嘻嘻的脸,心潮翻腾,久久难平。
“他……究竟是从何处得知这些秘辛的?”
李红袖满心困惑。
自打抵达无双城,她便对那小和尚展开了新一轮查探,自忖已将他的底细摸得七七八八。
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