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慕容复的黯然、逍遥派的低调上强行拽了回来,狠狠地砸在了玄慈和在场所有人的心口!
玄慈原本灰败绝望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鬼!
他浑身剧震,踉跄着几乎站立不稳,全靠身后玄寂下意识地搀扶才未倒下。他死死盯着萧远山,嘴唇哆嗦着,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渺茫的、近乎祈求的光芒。
是他?!竟然是他?!
玄慈心中狂澜滔天,翻腾滚滚。
当年爱子失踪,他暗中寻访多年,却始终杳无音信,成了他继雁门关之错后,又一块日夜啃噬心灵的巨石。
他万万没想到,偷走孩子的,竟然是当年血案的苦主萧远山!
以萧远山当年那滔天的恨意……那孩子……那孩子还能有命在吗?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玄慈的心脏,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冻结的声音。
他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萧远山,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你……你……我那孩儿……他……他现在何处?!你把他……把他怎样了?!”
这一刻,什么方丈尊严,什么少林清誉,什么身败名裂的羞耻,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只是一个失去了孩子多年、突然得知下落、却可能面临最坏消息的、可怜又可悲的父亲。
而刚刚还在觉得“瓜不够甜”的围观群众们,此刻就像被打了强心针,瞬间再度亢奋起来!
所有的疲惫、意兴阑珊一扫而空,眼睛瞪得熘圆,耳朵竖得笔直!
“我的天!原来是萧老英雄偷走了玄慈的儿子!”
“报应!真是报应啊!当年你杀人家老婆,抢人家孩子,如今人家偷你儿子,一报还一报!”
“可……可萧老英雄会怎么处置那孩子?该不会……”
“难说……杀父杀母之仇,夺妻丧子之恨,换了我,怕是早就把那小崽子……”
“但萧老英雄能说出来,或许……那孩子还活着?”
“就算活着,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说不定被养成复仇工具,或者受了无数折磨……”
“唉,这恩怨真是……不过说起来,萧老英雄这么做,倒也……倒也让人说不出什么不是。毕竟比起玄慈他们当年干的事,这报复算轻的了。”
“就是!谁敢这时候跳出来指责萧老英雄不对?除非他活腻了!没看乔帮主、李太妃、童姥他们都在那儿站着呢?”
“快看玄慈那样子……啧啧,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充满了震惊、感慨、以及对这因果循环的敬畏。
没有人觉得萧远山做得过分,在了解了雁门关惨案的始末后,甚至觉得这种报复方式已经算是比较克制的了。
众人看向萧远山的目光,充满了同情与理解。
而看向玄慈的目光,则更加复杂,鄙夷之中,似乎也掺杂了一丝对其此刻绝望模样的……微妙唏嘘。
萧远山看着玄慈那副失魂落魄、惊恐万状的模样,胸中积压数十年的郁结之气,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冷哼一声,并未直接回答玄慈的问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萧峰,仿佛在等待,或者请示。
所有人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那孩子的命运,究竟如何?这场绵延数十年的血仇,又将如何收场?
大伙都忍不住的担心了起来。
萧峰微微点头,表示这个团可以开了。
先开玄慈,再干慕容复他们,谁也跑不了。
见儿子同意了,萧远山也是点了点头,随后对着玄慈朗声说道:“我萧远山可不是一个会对孩子下手的人,我直接告诉你,你的儿子没有死,而且就在少林寺,就在现场!”
萧远山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玄慈浑身剧震,那双原本已显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死死盯着萧远山:“你……你说什么?我儿……我儿还活着?就在少林寺?”
“不错。”
萧远山神色淡然,既无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无刻意怜悯的慈悲,只是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二十四年前,我潜入少林,将那孩子放在达摩院后的菜园旁,算算时日,他今年该是二十四岁了。”
这话一出,广场上数千江湖豪杰登时炸开了锅。
“听到了吗?玄慈方丈的儿子居然一直在少林寺!”
“天啊,这当真是……当真是……”
“报应!这就是报应!当年玄慈带人杀了萧老英雄的妻子,抢走他的孩子,如今萧老英雄也抢走玄慈的孩子,还放在少林寺里让他们父子相见不相识!”
“等等,你不觉得这剧情有点熟悉吗?乔帮主当年不也是被少林寺收养,在少林寺山脚下长大,还拜了玄苦大师为师?”
这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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