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楼深处,一道通往内室的珠帘后,早已有一人等候。那人身材高大,相貌也算堂堂,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刻意讨好的谄媚与纵欲过度的虚浮,正是被东方不败一手提拔起来、如今权倾教中的副教主,杨莲亭。
杨莲亭见到东方不败这般模样出来,眼中立刻流露出痴迷与贪婪混合的神色,连忙迎上前,伸手便要去揽那纤细的腰肢,声音腻得发甜:“教主,您可算忙完了。那些琐事,交给下面的人便是,何须您亲自劳神?莲亭等了您好久……”
东方不败看到他,方才在处理教务、听闻密报时积聚的冰冷与戾气似乎消散了不少,脸上露出一丝近乎“娇嗔”的笑意,任由杨莲亭搂住,指尖轻轻点在他的胸口,声音也变得娇柔婉转,与方才判若两人:“就你嘴甜。教中事务,那些废物如何能周全?还不是得本座亲自盯着。好啦,莫要抱怨,本座这不是来陪你了么……”
两人相拥着,正要向那铺着锦被绣褥的软榻行去,气氛旖旎。
然而,就在此时——
“扑棱棱!”
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翅膀拍打声!
一只通体漆黑、唯有脚环是暗金色的信鸽,如同幽灵般,不知从何处飞来,精准地落在了绣楼外精致的雕花窗棂上,小脑袋转动,黑豆似的眼睛盯着室内。
东方不败脸上的柔情蜜意瞬间消失无踪,那双媚意横生的眼眸刹那间变得锐利如刀!她轻轻推开杨莲亭,动作快如鬼魅,甚至看不清是如何出手——
只见一点寒芒自她袖中一闪而逝!
“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窗棂上的信鸽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便僵住了。一根细如牛毛、在光影下几乎看不见的银色绣花针,精准无比地穿透了它腿上绑着微型竹管的皮套细绳,将其切断,而信鸽本身却毫发无伤,只是被那瞬间的杀意惊得呆立不动。
那根银针带着切断的细绳和微型竹管,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入东方不败那染着蔻丹的掌心。
这一手暗器功夫,以及对力道、准头的控制,已然达到了神乎其技、骇人听闻的地步!
杨莲亭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又是畏惧又是痴迷。
东方不败却无暇他顾。她指尖微动,捏碎竹管,取出一卷薄如蝉翼、以特殊药水书写过的绢纸。将其凑到旁边一盏琉璃灯罩前,借着灯火烘烤,字迹缓缓显现。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绢纸上的内容。
起初是面无表情,随即,那精心描绘过的眉毛微微蹙起,眼中闪过惊疑,紧接着,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惊与阴沉骤然浮现在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
握着绢纸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蔻丹的颜色显得更加刺目。
“居然……真的是朝廷!”东方不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低沉无比、充满了森然寒意的话语。
绢纸上的情报显然来自某个层级极高、极其隐秘的渠道,证实了先前燕九幽推测中“朝廷力量介入”的模糊说法,甚至可能指明了是锦衣卫、东厂,或是陶仲文这类特殊人物在背后推波助澜!更可能提及了朝廷与岳不群、乃至与可能出现的任我行之间的某种联系或默契!
这个确凿的消息,如同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东方不败心中许多疑团!
为什么谣言传播得如此迅猛、难以追溯?因为背后站着掌控天下舆情渠道的朝廷机器!
为什么岳不群能如此“巧合”地召集左冷禅、冲虚,并敢于潜入太行?很可能得到了朝廷的默许甚至支持!
为什么任我行的余孽似乎活动迹象增多?是否也与朝廷的暗中纵容有关?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那座紫禁城!
朝廷……这个庞然大物,终于不再满足于隔岸观火,要将手伸进江湖,伸向他东方不败的黑木崖了吗?还是说,这仅仅是岳不群借来的“虎皮”?
但无论如何,朝廷的介入,让整个事情的的性质和危险程度,陡然攀升到了另一个层面!
东方不败缓缓将绢纸凑近灯焰,看着它化为灰烬。她脸上的惊怒渐渐被一种极致的冰冷与狠戾所取代,那是一种被触及逆鳞、感受到真正威胁后的反应。
“莲亭,”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滑,却比之前更加令人胆寒,“传令下去,黑木崖即日起,进入最高戒备。所有外围据点收缩力量,召回可靠人手。下月的述职大会……照常举行。”
杨莲亭被东方不败身上骤然爆发的杀气激得打了个寒颤,连忙应道:“是,是!教主,那……那朝廷那边……”
“朝廷?”东方不败嘴角勾起一抹妖异而残酷的弧度,眼中红光隐现,“他们想玩火……本座就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