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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复看着沙盘上实时更新的态势,对身旁的邓百川说:“以往军情传递,快则一两日,慢则三五日。将领在前线,往往错失战机。中枢决策,更是滞后。如今半日之内,千里军情可达,这仗,打法要全变了。”
邓百川深以为然:“确是如此。王上可即时指挥调度,如臂使指。前线将领也可更早获得支援和指令。此非人力可及,实乃技术之功。”
更微妙的是,这种高效的信息系统,也在无形中改变着权力的集中程度。中枢对地方的掌控力大大增强,将领的自主权相对缩小——因为你的一切行动,都可能被迅速上报和干预。
类似的权力重构在各个层面发生:
· 工部通过标准化生产和质量检验,加强了对军工作坊的控制;
· 户部通过新的统计方法和会计体系,更精确地掌握着财税收支;
· 甚至连地方官府的施政,也因为通信的便利而更易受到上级监督。
技术成为权力的放大器,让强者愈强,也让权力运行更加系统化、精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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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新兴利益集团的形成与诉求
在技术、思潮、权力三重变革的交汇点上,一批新的利益集团正在快速形成。
金陵,秦淮河畔的“格致会馆”。
这栋三层楼宇是半年前由几位江南富商合资兴建,名义上是“探讨格物致知之学”的雅集场所,实则是新兴工商阶层的政治俱乐部。
今晚,会馆内灯火通明,一场秘密会议正在进行。
“各位,”主持人是丝绸巨贾沈万三的后人沈继祖,“今日请诸位前来,是要商议一件大事:咱们联名上书吴王,请求设立‘工商司’,专司管理工坊、商号、市舶之事。”
一个盐商皱眉:“沈公,此事恐怕不易。朝廷历来重农抑商,士大夫视我等为末流,岂会轻易允诺?”
“今时不同往日!”一个船主拍案而起,“没有咱们的工坊,哪来的新式火器?没有咱们的商船,哪来的海外物资?没有咱们的银子,军费从何而来?吴王要争天下,离得开咱们吗?”
沈继祖点头:“王兄说得对。如今天下剧变,正是重新定位之时。咱们不能永远做‘末流’,要做‘柱石’!”
他展开一卷文书:“这是咱们的诉求:一,设立工商司,品级与六部相当;二,允许商人子弟参加特设的‘实务科考’;三,降低市舶关税,鼓励海外贸易;四,保护专利,工匠改良技术所得,官府不得无偿征用……”
一条条,都是对传统秩序的挑战。但在场众人都知道,他们手握的资源——技术、资金、物流网络——让他们的诉求有了分量。
“若吴王不允呢?”有人问。
沈继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那咱们就去襄阳,去投郭大侠。听说他那边对工匠、商人格外尊重。或者……咱们自己推举个能代表咱们利益的人。”
这不是空洞的威胁。新兴工商阶层已经积累了惊人的财富和影响力,他们开始寻求与其经济地位相匹配的政治权力。
同样的集团化趋势也出现在其他领域:
· 技术工匠通过行会组织起来,要求提高待遇、保障权益;
· “新学”士子形成学术团体,互相引荐,争取官职;
· 甚至火器部队的军官也因为专业特殊性,开始形成有别于传统武将的群体认同。
旧有的“士农工商”四民结构,正在被新的、基于知识和专业的分层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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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意识形态的“技术解释”转向
面对汹涌的技术变革,传统的意识形态也在寻求自我调适和新的解释框架。一种将新技术、新知识纳入传统话语体系的努力,在各个思想流派中展开。
武当山,紫霄宫。
张三丰召集门人弟子,开讲“道法新解”。
“近日多有弟子问:天幕所授格物之学,与吾道家宗旨是合是悖?”老道声音平和,“今日老道便说与诸位听。”
“《道德经》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幕言万物由粒子构成,粒子运动生变化。二者岂非相通?‘道’者,变化之根本规律;‘粒子’者,构成万物之基本。明粒子运动之律,即是窥‘道’之一斑。”
有弟子提问:“祖师,那天幕言‘人体乃气血系统’,与我道门‘炼精化气’之说如何对应?”
张三丰微笑:“问得好。气血系统,乃形而下之‘器’;炼精化气,乃形而上之‘道’。以器载道,以道御器,方是正途。譬如这天幕所授呼吸法,若能以道心驾驭,便是上乘筑基功夫;若只求形似,便落了下乘。”
他将新技术、新知识巧妙地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