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全身力气。
忍着肩上钻心的剧痛。
和体内翻江倒海的难受。
用没受伤的右手撑地。
一点一点。
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站直身体。
摇摇晃晃。
像风中残烛。
他没有再说话。
一个字也没有。
也没有再看鲜于嫣一眼。
仿佛她已经是个陌生人。
他只是弯下腰。
用那只沾满血污和泥土的手。
捡起地上那半截断剑。
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剑身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和他曾经灌注其中的内力与梦想。
现在。
一切都碎了。
他握紧断剑。
踉踉跄跄地向院外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很沉重。
像是踩在刀尖上。
肩膀上的伤口随着走动不断渗出鲜血。
在身后青石板上留下断断续续的血迹。
像一条蜿蜒的红蛇。
他的背影萧索。
单薄。
充满了暮气。
像是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丧家之犬。
再也没有了来时的意气风发。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鲜于嫣的眼眶红了。
鼻尖一酸。
泪水迅速涌了上来。
在眼眶里打转。
但她死死咬着嘴唇。
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带来尖锐的疼痛。
用身体的痛来压制心里的痛。
她知道。
从昨天晚上开始。
当父亲带着她走进这个院子。
当那扇门在她身后关上。
她和以前的生活。
就已经彻底割裂了。
再也回不去了。
她不再是那个被所有人宠爱、无忧无虑的华山派大师姐。
不再是那个可以任性、可以骄傲的鲜于嫣。
她只能是赵沐宸的附属品。
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或许连“女人”都算不上。
只是一件“礼物”。
这是她的命。
从她出生在华山派开始。
从她的父亲是鲜于通开始。
就已经注定的命。
也是整个华山派。
在元廷和明教夹缝中。
艰难求存的命。
“怎么?”
耳边传来赵沐宸戏谑的声音。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
带来一阵酥麻。
“舍不得?”
鲜于嫣心里猛地一紧。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连忙回过神来。
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
把头深深埋进赵沐宸宽厚结实的胸膛里。
脸颊贴着他的肌肤。
能感受到那下面沉稳有力的心跳。
“没……没有。”
她的声音闷闷的。
带着刻意的柔软。
“嫣儿只有赵大哥一个人。”
“以前是。”
“现在是。”
“以后也是。”
赵沐宸满意地笑了。
那笑声低沉。
从胸腔里震出来。
传到鲜于嫣耳朵里。
他大手在她挺翘的臀部用力拍了一下。
毫不留情。
“啪!”
声音清脆响亮。
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
“啊!”鲜于嫣猝不及防。
惊呼一声。
整张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火辣辣的。
分不清是疼还是羞。
“算你识相。”
赵沐宸心情大好。
“既然醒了,那就别闲着。”
“进来给本座更衣。”
“待会儿还要去看看你们华山派的战力。”
“清点一下人手。”
“午后就要开拔了。”
“是,夫君……”
鲜于嫣改了口。
声音柔媚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带着刻意的甜腻。
她抬起眼。
眼波流转。
看了赵沐宸一眼。
然后又飞快地垂下。
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和上面隐约可见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