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大喝一声。
声音嘶哑。
蕴含着他所有的愤怒和屈辱。
他身形暴起。
像一只扑向猎物的鹰隼。
脚下青石板被踩得微微裂开。
手中长剑化作一道白虹。
撕裂空气。
带着尖锐的破风声。
直刺赵沐宸的咽喉。
这一剑。
名为“白虹贯日”。
是华山剑法中的绝招。
非亲传弟子不传。
讲究的就是一个快。
准。
狠。
将全身功力凝聚于剑尖一点。
无坚不摧。
此刻。
这一剑更是蕴含着他刚刚突破的全部功力。
精气神高度统一。
是他有生以来使出的最完美的一剑。
他甚至能看到剑尖刺破空气产生的细微波纹。
能感受到内力在经脉中奔腾咆哮。
灌注剑身。
剑光更盛。
就算是掌门鲜于通在此。
面对这一剑。
也要暂避锋芒。
选择游斗。
李牧甚至已经看到了长剑刺穿对方喉咙的画面。
看到了鲜血喷溅。
看到了那个魔头惊愕倒地的样子。
然而。
下一秒。
所有的想象。
所有的气势。
所有的信心。
都凝固了。
画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
没有鲜血飞溅。
没有惨叫倒地。
时间变得粘稠而缓慢。
赵沐宸只是抬起了一只手。
动作看起来并不快。
甚至有些随意。
就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然后。
伸出两根手指。
食指和中指。
轻轻一夹。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不大。
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那把寒光闪闪。
气势如虹的长剑。
就在距离赵沐宸喉咙仅仅三寸的地方。
停住了。
纹丝不动。
剑尖微微颤抖。
发出低沉的嗡鸣。
像是被铁钳死死夹住的毒蛇。
无论李牧如何咬牙催动真气。
如何拼尽全力向前挺刺。
甚至因为用力过猛。
整条手臂的肌肉都贲张起来。
额头上青筋暴跳。
汗水瞬间浸湿了鬓角。
长剑。
就像是铸进了铁山里一样。
稳稳地停在半空。
前进不得半分。
后退不得半寸。
“这……这怎么可能?”
李牧瞪大了眼睛。
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满脸的不可置信。
表情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扭曲。
这可是百炼精钢剑啊!
是他求了师父好久才得来的宝剑!
吹毛断发!
削铁如泥!
这可是他全力一击啊!
凝聚了他毕生所学和刚刚突破的浑厚内力!
就算是铁板。
也该被刺穿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被两根手指就夹住了?
而且还是如此轻描淡写?
仿佛夹住的不是一柄杀人的利剑。
而是一片飘落的羽毛。
“太慢了。”
赵沐宸摇了摇头。
眼神中闪过一丝无聊。
那是一种提不起兴致的厌倦。
“软绵绵的。”
“一点劲道都没有。”
“这就是华山派的天才?”
他瞥了一眼因为用力而脸色涨红的李牧。
“连给我挠痒痒都不够资格。”
语气平淡。
却比任何恶毒的嘲讽都更伤人。
说完。
他夹着剑尖的两根手指。
微微一用力。
指节甚至没有泛白。
动作轻巧得就像折断一根枯枝。
“崩!”
一声更加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尖锐。
短促。
那把百炼精钢打造的长剑。
剑身靠近剑尖三分之一处。
竟然被他硬生生夹断了!
断裂的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