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帝昏庸。”
“奸臣当道。”
“百姓民不聊生。”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
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汝阳王府被查抄。”
“朝廷自断臂膀。”
“正是天亡大元之时。”
说到这里。
他顿了顿。
目光缓缓扫过堂下每一张脸。
那些脸有老有少。
有惊疑。
有恐惧。
有茫然。
他看见鲜于通煞白的脸色。
看见高长老紧皱的眉头。
看见其他弟子们交头接耳。
“本座已令明教上下。”
他提高了音量。
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举义旗。”
“清妖氛。”
“驱除鞑虏。”
“恢复中华。”
这十六个字。
一字一顿。
铿锵有力。
像惊雷炸响在正气堂。
整个大殿瞬间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嘴巴微张。
惊骇地看着主位上的那个男人。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造反。
这两个字在他们脑海里嗡嗡作响。
虽然江湖中人平时也喊着抗元。
口口声声说驱逐胡虏。
但那大多是小打小闹。
杀几个落单的元兵。
劫几趟官府的粮草。
如此而已。
像这样正式举旗造反。
还要拉上整个六大派一起。
这可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
一旦失败。
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华山派百年基业。
恐怕就要毁于一旦。
鲜于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没有一丝血色。
他嘴唇哆嗦着。
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他是个精明的投机者。
最擅长的就是在乱世里明哲保身。
在各方势力间左右逢源。
这种掉脑袋的事。
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本能地想要远离。
“这……这……”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
眼神闪烁不定。
不敢与赵沐宸对视。
“教主。”
他终于挤出几个字。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兹事体大。”
“我华山派势单力薄。”
“恐怕……恐怕难当大任。”
他说得委婉。
但意思已经很清楚。
他不想掺和。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鲜于通的话。
不是耳光声。
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只见赵沐宸手中的那只青花瓷茶杯。
被他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捏。
就硬生生碎成了几片。
茶水四溅。
混着细小的瓷片。
洒落在光洁的梨花木桌面上。
也溅到了鲜于嫣的裙摆上。
她轻轻啊了一声。
身子往后缩了缩。
赵沐宸看都没看鲜于通一眼。
仿佛刚才捏碎茶杯的不是他。
他低头。
握起鲜于嫣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放在自己掌心把玩。
那手白皙纤细。
指尖透着淡淡的粉。
像初春的花瓣。
“势单力薄?”
他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声音里带着笑意。
可那笑意却冰冷刺骨。
“鲜于掌门。”
他抬起头。
目光终于落在鲜于通脸上。
“你是在跟本座开玩笑吗?”
那眼神平静无波。
却让鲜于通浑身汗毛倒竖。
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
“崆峒五老已经接了本座的英雄帖。”
赵沐宸慢条斯理地说。
手指轻轻摩挲着鲜于嫣的手背。
“全派上下。”
“已在路上。”
“不日就将抵达光明顶。”
他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怎么。”
“你觉得华山派比崆峒派还要金贵?”
听到崆峒派已经加入。
鲜于通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