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把葫芦扔到一边,翻身坐起。算了,练剑吧。
他抽出佩剑,在崖前空地上练华山剑法。
一开始心不在焉,但练着练着,渐渐沉浸进去。
剑光闪烁,人影翻飞,一套养吾剑法使完,他收剑喘息,心里那股郁气散了些。
“剑法不错,心法稀烂。”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
令狐冲一惊,转身。
不知何时,崖边大石上坐了个白须老者,穿着破旧灰袍,正斜眼看他。
“前辈是……”
令狐冲警惕。
“路过,看你练剑,忍不住说两句。”
老者跳下石头,动作轻得像片叶子。
“小子,你刚才那招‘白云出岫’,为什么非得按谱子上的方位转?
左边有空档为什么不钻?”
令狐冲一愣:“剑谱上就是这么写的……”
“剑谱是死的,人是活的。”
老者嗤笑,“来,攻我。”
令狐冲犹豫了下,还是出剑。
一记“有凤来仪”,直刺老者肩头。
老者动都没动,直到剑尖离身三寸,才忽然侧身,食指在剑身上一弹。
令狐冲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剑差点脱手。
“再来。”
老者道。
令狐冲不服,又是一剑。
这次老者还是轻易避开,顺手在他手腕上一拍。
如此反复几十招,令狐冲连老者衣角都碰不到。
“前辈……您这是什么功夫?”
他喘着气问。
“这不是功夫,是道理。”
老者负手而立,“剑之道,在于活,在于变。
拘泥招式,不如不学。”
令狐冲若有所思。
从那天起,老者每天都来。
他不说名字,只让令狐冲叫他风太师叔。
他教剑法不按套路,总是问“如果这样怎么办”、“那样怎么破”,逼着令狐冲自己想办法。
一个月后,令狐冲的剑法脱胎换骨。
不再拘泥华山剑法的固定招式,而是信手拈来,随意变化。
风清扬这才开始传授他真正的绝学。
独孤九剑。
“独孤九剑,无招胜有招。”
风清扬在崖前演示,“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
九式剑意,破解天下武功。”
令狐冲看得目眩神驰。
但他没注意到,风清扬教剑时,眼中总带着一丝忧虑。
“小子,”有天练完剑,风清扬忽然道,“你那个师父,最近是不是在练什么邪功?”
令狐冲沉默,算是默认。
风清扬叹气:“华山派……要乱了。
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飘然而去,再没出现。
令狐冲站在崖边,看着云海翻腾,握紧了剑。
华山密室,烛火通明。
岳不群盘坐在蒲团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鲜红欲滴。
他已经七天七夜没出密室了。
身前摊着那本葵花宝典。
曹飞给的魔改版。
这宝典比他想象的更精妙,也更……邪门。
修炼时体内如同万蚁噬咬,又痛又痒,但每熬过一次,功力就暴涨一截。
他现在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已远超从前,轻功快如鬼魅,指力能洞穿金石。
但代价也明显。
他的胡子掉光了,皮肤变得细腻,喉结几乎看不见。
声音完全尖细,说话像女人。
更可怕的是心性的变化。
他越来越易怒,越来越偏执,看到正常男人会觉得恶心,看到女人会觉得……嫉妒?
今天修炼到关键处。
葵花宝典最后一层,需要将全身阴寒真气逆转,在丹田凝成一颗“阴丹”。
成功后,功力能再翻一倍,但身体也会彻底女性化。
岳不群犹豫过。
但想到左冷禅的嚣张,想到五岳盟主的宝座,那点犹豫就烟消云散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咬牙,开始运气。
阴寒真气在经脉中逆流,痛得他浑身发抖。
但他撑住了,一遍遍运转心法。
三个时辰后,丹田处终于凝结出一颗米粒大小、冰寒刺骨的内丹。
成了!
岳不群睁眼,眼中精光暴涨。
他站起身,感觉身体轻得像要飘起来。
随手一指,三丈外的烛火应声而灭。
“哈哈哈……”
他尖笑起来,声音在密室回荡,诡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