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已至敖道国都城上空。但见城中灯火稀疏,唯皇宫一角仍有微光闪烁,而蝎子精所居府邸却黑沉如渊,无半点人气。敖徒眉头微蹙,悄然落地,化作一道青烟潜入院内。甫进门庭,便觉阴气森森,檐角悬着七只死猫,头皆朝北,口吐黑血,正是“七煞锁魂阵”的前兆。他冷哼一声,袖中飞出一缕金光,瞬间破了邪氛。
“谁?”屋内传来低喝,正是蝎子精声音,带着几分惊惶。
“是我。”敖徒推门而入。
烛火忽明,蝎子精披衣坐起,脸色苍白,额角渗汗,显是受过剧毒反噬。她见是敖徒,强撑一笑:“大王怎的深夜至此?莫非……事有变故?”
敖徒扫视四周,见案上摊着一张舆图,其上以朱砂勾勒西梁女国与敖道国交界之地,另有数处标注“伏兵”、“粮道”、“水脉”,竟是已在谋划两国合纵之策。他略感意外,点头道:“你倒用心。”
蝎子精苦笑:“奴家不过怕误了大王大事。昨夜太师果然再访,言辞试探,问我是否见过男王真身。我恐其识破替身之术,只得放出‘哑蝎’封其喉舌,使其三日不能言语。可这般遮掩终非长久之计。”
“替身尚能维持几日?”
“七日之内无碍,然若本体久不现身朝会,群臣必疑。且??”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那荷包仍在女王身上,若被太师察觉其灵光异动,恐怕……”
敖徒眸光一闪,沉吟道:“荷包乃周清志国传承至宝,内蕴先祖龙魂印记,唯有真正血脉方可激发。朕留它在女王身边,正是要借她之身引动龙气共鸣,待时机成熟,便可唤醒沉睡于地脉之中的‘九龙镇国柱’。届时,不仅敖道国可复,连带西梁女国也将归于龙运之下。”
蝎子精怔住:“大王之意,是要以女王为祭?”
“非祭,乃契。”敖徒负手望月,“她若真心归顺,自可共掌江山;若执迷不悟,那便只能成为登天之阶。情爱可以虚与委蛇,但大业不容退让。”
话音未落,忽觉胸口一热。低头看去,胸前玉佩竟自行震动起来,其纹路如活蛇游走,渐渐浮现出一行古篆:**“子时三刻,红鸾星动,姻缘成局,逆命者亡。”**
二人皆是一惊。
“这是……天机示警?”蝎子精颤声道。
敖徒冷笑:“哪有什么天机,分明是观音埋下的因果符咒!她早知我会动用婚典之礼夺取女王元阴龙气,故以此警示。哼,菩萨算尽天下,却不知我早已不在五行册籍之中!”
说罢,伸手一抓,将玉佩硬生生从颈中断裂,掷于地上。刹那间,火光迸溅,玉碎四散,空中竟传来一声轻叹,仿佛有莲香掠过鼻尖,旋即消散。
蝎子精骇然:“你、你竟敢毁去佛门敕令之物?”
“有何不敢?”敖徒目光如电,“当年我父泾河龙君,只为改一道雨量时辰,便被魏征梦斩于市。今日我若循规蹈矩,岂非亦是束手待毙?我要走的,从来不是神佛许过的路。”
正说话间,远处钟声响起,三长两短,乃是宫中紧急召集大臣的信号。
蝎子精急道:“不好!莫非宫中有变?”
敖徒闭目感应片刻,忽而睁眼:“不是宫变,是女王主动召集群臣,要在今夜举行‘正位大典’,昭告天下她已择夫立嗣,共理朝政!”
“什么?!”蝎子精猛地站起,“她竟如此决绝?!”
“呵……”敖徒嘴角微扬,竟露出一丝欣赏笑意,“这女人,比我想象的更懂权谋。她明知我是妖,却不揭穿,反而顺势而为,借我之力稳固自身地位。这一招‘以妖制臣’,倒是高明得很。”
蝎子精咬牙:“可这样一来,你岂不是真要与她完婚?一旦圆房,她的龙气彻底交融于你体内,你便可借势冲开天劫桎梏,成就真龙之体!可这也意味着……你将彻底陷入她的笼络之中!”
敖徒沉默良久,缓缓道:“或许,我本就想陷进去。”
翌日清晨,阳光洒落宫墙,喜乐喧天。
西梁女国上下张灯结彩,红绸挂满街巷。百姓议论纷纷,皆言女王终破千年旧俗,愿招贤夫共治江山。更有传言说,那男子乃海外仙人转世,身负祥瑞,能佑国泰民安。
太师卧病在床,无法出席,唯遣副官代贺。女将军统领禁军,全副武装守卫四方,目光却频频投向殿门,似在等待某人出现。
终于,鼓乐齐鸣,凤辇自东而来。
帘幕掀开,女王盛装而出,凤冠霞帔,容颜绝世。她步履轻盈踏上台阶,每走一步,脚下便生一朵金莲,香气弥漫全场。众人跪拜山呼万岁,声震九霄。
而紧随其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