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谢观应如遭重击,身体剧震,一口滚烫的心头精血狂喷而出,整个人瞬间萎靡下去,气息紊乱到了极点!他看着那高悬天际、如同宣言的石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与癫狂!
“儒皮魔心……儒皮魔心……哈哈哈……” 他惨笑着,状若疯魔,“天道……你竟如此待我?!竟如此待一个儒家圣人?!”
“老谢啊,” 一个带着几分惫懒和戏谑的声音响起,北凉世子,如今的清福正神徐凤年,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文渊阁的屋顶上,斜倚着屋脊,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早就跟你说过,缺德事少干。瞧瞧,被天道直接定性‘儒皮魔心’……啧啧,你这缺德程度,不说后无来者,那绝对是前无古人,登峰造极!遗臭万年都是轻的,你这是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反复鞭尸啊!”
谢观应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那“儒皮魔心”的石碑,眼神怨毒。
就在这时,一道更加浩瀚、威严的气息降临了。勾陈大帝王仙芝,身披帝袍,面容沉凝,出现在了南宫仆射身侧。他看着谢观应,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深深的叹息:
“唉……当年南宫芸道友之事,吾只知天地间有大气运流转,机缘巧合加诸吾身,助吾破境……却从未深究其来源。若早知此等气运,竟是以如此卑劣手段,戕害同道、抽魂夺运而得……” 王仙芝的声音充满了沉重的愧疚,“吾王仙芝,亦难辞其咎!此乃天大因果!”
他霍然转身,朝着凌霄宝殿的方向,拱手沉声道:“陛下!此因果不消,吾道心难安!敢问陛下,可还有补救之法?”
王仙芝深知,这由谢观应种下、却被他无意中承接的滔天因果,若不了结,必将成为他帝君道途上的巨大隐患,甚至可能引发可怕的反噬。
凌霄殿方向,苏青阳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安抚与指引:“王卿心系因果,此心可嘉。南宫芸道友之生魂,虽遭重创,然其本源气运特殊,尚有一线残灵未泯于天地。强行抽离你体内气运,于你修为根基有损,得不偿失。”
他顿了顿,给出了解决方案:“不若由你出手,凭借当年承接气运之因果联系,以勾陈帝印为引,聚其散落之残灵。再为其向天道祈告,求取一方河川水脉之神位。令其执掌一方水土,泽被苍生,积攒功德,凝聚神躯。如此,既可消弭因果,亦可令南宫芸道友以另一种方式获得新生,享一方香火供奉,庇佑生灵,也算……善终。”
这无疑是最好的安排!既全了王仙芝的道心,又给了南宫芸重生的机会,更让这份力量得以造福一方。
“不——!!!” 然而,这完美的安排,却彻底点燃了谢观应心中最后的不甘与疯狂!他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嘶吼起来,“凭什么?!凭什么?!我谢观应,儒道圣人!学究天人!却要像丧家之犬般躲藏半生,最终落得身死道消,遗臭万年?!而她!一个妖孽!一个半妖孽种!害死亲父(指他自己),却能封神?!享受香火?!天道何其不公!天帝何其昏聩——!!!”
他的咆哮充满了扭曲的怨毒,将所有的失败与不甘都归咎于天道与天帝的不公,对自己的罪行却只字不提!
就在他歇斯底里,妄图以最后的疯狂言语动摇人心之时。
“汪!”
一声清脆响亮的狗叫声,突兀地划破了这沉重肃杀的氛围。
紧接着,一道金黄色的身影,如同流星般从天而降,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痞气和强大的神道威压,精准无比地落在了谢观应面前的地面上。
尘土飞扬中,一条通体金黄、油光水滑、体型威猛的大狗,人立而起!它前爪叉腰(,狗脸上居然露出一个极其人性化的、充满嘲讽和不屑的表情,歪着狗头,斜睨着如同疯魔的谢观应,用字正腔圆的人话,掷地有声地补上了最后一刀:
“因为你——缺德啊!”
说话者,正是三界巡天使之一,以“嘴贱”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而闻名天庭的——大黄!
这神来一笔的“点睛之语”,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一盆冰水混合着狗屎,精准地泼在了谢观应熊熊燃烧的“悲愤之火”上!
噗——! 谢观应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这一次,血中甚至带着内脏的碎块!他指着大黄,手指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那“儒皮魔心”的定论,徐凤年的嘲讽,王仙芝的叹息,天帝的安排,最终被大黄这简单粗暴、直指本质的“缺德”二字彻底击垮!
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辩解,所有的怨毒,在这两个字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可笑至极!
“你……” 谢观应眼中最后的神采彻底熄灭,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气息迅速萎靡下去,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
南宫仆射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她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春雷刀。
“娘亲……” 她心中默念,冰冷的刀锋映照着她决绝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