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首当其冲的,便是那条缠绕在张无忌脖颈上的碧绿毒蛇!
“咝——!!!”
毒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到极点的、充满了无尽恐惧的尖利嘶鸣!那冰蓝色的光芒如同毁灭的潮水,瞬间将它完全吞没!
朱九真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连灵魂都要冻结的绝对寒意扑面而来,让她周身的内力都瞬间凝滞!她惊骇欲绝,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思维,猛地向后暴退!
在她后退的视野中,那碧绿的身影在冰蓝光芒里被瞬间定格。它保持着昂首欲噬的姿态,但通体碧绿的鳞片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如同最劣质的灰白石头。一层厚厚的、闪烁着钻石般冷硬光泽的坚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包裹了它的全身,凝固了它最后挣扎的姿态,凝固了它眼中那残留的冰冷凶光!
那不再是一条蛇,而是一件由最精湛的冰雕大师瞬间完成的、充满了死亡美感的艺术品——一条栩栩如生、却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蛇形冰雕!
“哐当!”
冰雕失去了生命的维系,沉重地砸落在厚厚的地毯上。但这并非结束。那看似坚硬无比的蛇形冰雕,在与地毯接触的瞬间,竟如同最酥脆的琉璃般,发出一连串细密而清晰的“咔嚓嚓”声响!随即,在朱九真惊骇的目光注视下,寸寸碎裂!从蛇尾到蛇头,碎裂成无数指甲盖大小、棱角分明、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细小冰晶,如同无数冰蓝的星辰骤然爆散,滚落一地!没有血肉,没有骨骼,那条剧毒的蛇,从物质到生命,都在那绝对的冰寒中化为了齑粉!
冰蓝色的光华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缩回张无忌的体内,仿佛从未出现。暖阁内只剩下火盆中炭火微弱的、苟延残喘般的红光,以及那无处不在、深入骨髓的刺骨寒意。墙壁上、家具上凝结的厚厚白霜,无声地昭示着刚才那刹那爆发的恐怖力量。
张无忌依旧沉睡。小小的身体在厚重的貂绒下显得那么脆弱,小脸苍白透明,呼吸微弱得几乎消失。唯有那微微蹙起的、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小小眉头,仿佛在睡梦中也不堪承受那冰寒的酷刑。
朱九真站在离暖榻数步之外,后背紧紧贴住了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她素白的寝衣上沾染了些许溅落的冰晶碎屑,正迅速融化,留下深色的湿痕。她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瞬间爆发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寒意,让她浑身血液都似乎要凝固,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她看着地上那一片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细碎冰晶,又看向暖榻上那仿佛人畜无害的婴孩,眼中再无半分之前的狂热与玩味,只剩下一种深深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悸与……一丝无法压抑的、更加扭曲的贪婪!
这力量……这根本不是凡人所能理解的力量!它冰冷、死寂、霸道、毁灭一切!若能……若能为我所用……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的种子,在她被恐惧冻僵的心底疯狂滋长。
就在这时,暖阁外再次传来了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朱长龄那刻意拔高、充满“焦虑”的呼唤:“九真!九真!出什么事了?里面怎么了?”声音迅速靠近,锦帘猛地被掀开!
朱长龄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是那副忧心忡忡、关怀备至的庄主模样,但当他一步踏入暖阁,感受到那骤然下降、如同冰窖般的温度,看到墙壁家具上瞬间凝结的厚厚白霜,再看到地上那一片闪烁着诡异寒光的冰晶碎片,以及女儿朱九真那煞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时,他那双深邃眼眸深处的震惊和凝重再也无法掩饰!
“爹!”朱九真看到父亲,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指向暖榻上的张无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强烈的惊悸,“他……那寒毒……爆发了!我的赤练蛛……还有碧鳞……瞬间……瞬间就……”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地上的冰晶碎片和她袖中已空,已说明了一切。
朱长龄的目光如电,飞快地扫过地上的冰晶碎屑(那独特的形状和寒气让他瞬间联想到某种剧毒之物的残骸),再看向女儿空空如也的袖口和她脸上残留的惊魂未定。他瞬间明白了女儿背着他又做了什么!一股怒意猛地涌上心头,但立刻被他强行压下。他大步走到暖榻边,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张无忌。婴孩依旧沉睡,但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冰寒死寂之气,似乎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令人心悸!尤其是那微微蹙起的小眉头,仿佛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胡闹!”朱长龄猛地回头,对着朱九真低声呵斥,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我不是说过,此事需从长计议!这寒毒……诡异莫测,岂是你能轻易试探的?!万一伤及自身……”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眼神中的警告意味浓得化不开。他方才在远处,就隐隐感觉到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