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婴儿皮肤红润,哭声洪亮,挥舞着小拳头,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慕容雪虚弱地抬起头,看着那皱巴巴却无比珍贵的小脸,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所有的痛苦和艰辛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满足。
外间,司马锐听到那声响亮的啼哭,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巨大的喜悦和激动冲上心头,竟让他这般心志坚定之人,也瞬间红了眼眶。他忍不住向前一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皇后如何?皇子可好?”
孙思邈连忙进去查看,片刻后出来,满脸喜色,躬身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只是力竭,凤体并无大碍,好生将养即可。小皇子虽不足月,但哭声响亮,中气十足,健康得很!”
“好!好!好!”司马锐连说三个好字,心中块垒尽去,朗声道,“皇后平安诞下嫡子,乃国之大幸!传朕旨意,椒房殿上下,重重有赏!阖宫上下,同沐恩泽!”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殿内殿外,顿时响起一片山呼海啸般的贺喜声。
喜悦之余,司马锐的眼神迅速恢复冷静。他走到偏殿,那里,周太医和李稳婆已被分别看管。高无庸上前低声道:“陛下,初步审讯,周太医已招认是受汝南王胁迫,其侄女一家性命捏在王府手中。李稳婆也招了,是其子被设局欠下巨债,被汝南王府控制,逼她行事。这是从周太医身上搜出的密信残片和联络标记。”
司马锐接过那带着火焰印记的残片,眼中杀机毕露。人证物证俱在,这一次,他倒要看看,他那位好皇叔,还能如何狡辩!
“将此二人严密看管,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将他们所知一切,关于汝南王在宫中、朝中的暗桩,给朕一字不落地挖出来!”司马锐冷声吩咐,“另外,以皇后平安产子,朕心甚慰为由,召宗室勋贵、文武百官,明日于太极殿朝贺。特别是朕的皇叔,汝南王,务必‘请’到!”
“老奴遵旨!”高无庸心知,陛下这是要借朝贺之名,行清算之事了!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太极殿上掀起。
翌日,太极殿。
虽然皇后凌晨才生产,但皇帝召集群臣朝贺的旨意已下,无人敢怠慢。大殿之内,旌旗招展,百官身着朝服,按品级肃立。只是气氛却不像寻常庆典那般轻松喜悦,反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
不少消息灵通的大臣已经隐约听闻昨夜椒房殿似乎出了些“变故”,但具体细节不详。再看御座之上的年轻帝王,虽然面带喜色,但眉宇间那股隐含的肃杀之气,却让人心生寒意。
汝南王司马钦站在宗室亲王的最前列,面色看似平静,但微微颤动的手指和不时瞟向殿外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昨夜宫中突变,他安插的钉子接连失去联系,尤其是周太医和李稳婆那边音讯全无,他就知道,事情恐怕败露了。但他还存着一丝侥幸,或许只是生产过程中的意外管制?或许皇帝并没有拿到确凿证据?
就在他心绪不宁之际,只听内侍高声唱喏:“陛下驾到——”
司马锐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在侍卫和内侍的簇拥下,缓步走上御阶,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扫过下方群臣,在汝南王身上微微一顿,虽只是一瞬,却让司马钦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众卿平身。”司马锐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昨日丑时,皇后慕容氏,为朕诞下嫡子,母子平安。此乃上天庇佑,祖宗福德,亦是我大周之福。朕心甚慰,特召众卿,共享此喜。”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天佑大周,国祚永昌!”百官齐声贺道,声震殿瓦。
例行贺喜之后,司马锐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变得冷冽起来:“然,在此普天同庆之时,朕却得知一件令人发指之事!竟有狼子野心之徒,罔顾人伦,勾结宫人,欲趁皇后生产之机,行谋逆之事,意图加害国母与皇嗣!”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虽然有所猜测,但由皇帝亲口说出,还是引起了巨大的震动。百官面面相觑,不少人偷偷看向站在前方的汝南王。
司马钦心中狂震,知道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他强自镇定,出列躬身道:“陛下!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此等逆贼,必须严惩不贷!以正国法!”他试图先发制人,撇清关系。
司马锐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皇叔所言极是。此等逆贼,的确该千刀万剐。所幸祖宗保佑,皇后机警,朕亦早有防备,未能让奸人得逞。并将主犯及其同党,一举擒获!”
他一挥手:“带上来!”
在百官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被卸了下巴、形同废人的周太医,以及面如死灰的李稳婆,被龙骧卫押了上来。同时,高无庸当众宣读了二人的供词,以及展示物证,包括那淬毒的金针、药粉,以及带有汝南王府死士标记的密信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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