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同回光返照般点亮了他濒死的瞳孔!他用尽最后的力量,猛地拐过那个弯角!
眼前的景象让陈默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前方管道陡然变得更加宽阔,但依旧沉浸在绝对的黑暗和污浊之中。预想中的出口并未出现。冰冷的污水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相对平缓的浅滩,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白色泡沫和各种难以辨认的污秽垃圾。而那清晰的“嗡嗡”声,如同魔咒一般,正从头顶正上方……一个锈迹斑斑、覆盖着厚厚粘稠污垢的圆形铸铁栅盖的缝隙中顽强地渗透下来!惨淡的微光也仅仅是从那些狭窄的缝隙中吝啬地漏下几缕,根本无法照亮下方分毫!
维修井!封死的维修井!
铸铁栅盖的巨大轮廓在黑暗中如同冰冷的墓碑!至少离下方水面还有近丈高!管壁陡峭光滑,布满了厚厚的苔藓和黏滑的油污,根本无处攀爬!
轰隆隆!
机器运转的沉闷轰鸣声此刻听起来如同嘲弄的鼓点!生路就在头顶,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绝望如同冰冷的污水,瞬间淹没了陈默刚刚燃起的希望!
“他在这里!堵住了!” 身后猛地响起巡捕狂喜的嘶吼!刺眼的手电光柱瞬间将陈默和那个封死的铸铁栅盖牢牢锁定!
“哈哈哈哈哈!” 吴金魁那带着疯狂恨意的狂笑在下水道里激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陈默!你个小赤佬!老子看你这次往哪里跑!” 沉重的踏水声和拉动枪栓的金属撞击声如同死神的脚步,从拐角处急速逼近!几道手电光柱交叉着,将陈默彻底笼罩在惨白的光圈中心,如同审判台上的囚徒!
陈默背死死抵住冰冷湿滑的管壁,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身。刺眼的光柱让他几乎睁不开眼,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端着长枪的狰狞黑影正从污水里趟过来,当先那个魁梧踉跄的身影,正是满脸污泥却带着疯狂杀意的吴金魁!枪口冰冷的反光,如同毒蛇的獠牙!
腹背受敌!上天无路!
断骨的剧痛和冰冷的绝望如同两条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他背靠着那堵象征着死路的铸铁盖子,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带出喉咙深处无法抑制的血腥味。眼前阵阵发黑,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真实而浓重。
吴金魁在距离陈默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污水没到他大腿。他剧烈地喘息着,脸上混合着污泥、汗水和一种大仇即将得报的扭曲快意。他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污秽,狞笑着,黑洞洞的枪口直直指向陈默的胸膛。
“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再跑给老子看看!”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带着破音,“福叔的命……老子手下兄弟的命……都得用你的血来还!今天老子要把你打成筛子!”
他身后的两名巡捕也哗啦哗啦地趟水上前,呈扇形散开,三支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死神的眼睛,牢牢锁定了陈默!
浑浊的污水在冰冷的管壁间缓慢流淌,发出粘稠的呜咽。机器沉闷的轰鸣从头顶那封死的铸铁栅盖缝隙中持续不断地渗透下来,仿佛在为这场绝境中的对峙敲响丧钟。
陈默的身体因为寒冷和失血而无法遏制地剧烈颤抖。他看着那三个逼近的、充满杀意的黑影,枪口在昏暗的手电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前是追兵,后是铁壁,连一丝腾挪的空间都没有!胸腔内的剧痛如同烈火灼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冲上喉咙。他似乎……真的走到了尽头。
就在吴金魁嘴角的狞笑扩大,手指即将扣动扳机的致命瞬间——
嗡……嗡……嗡……
头顶那持续不断的机器轰鸣声,节奏陡然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不是停止,而是……如同负载突然加重,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带着金属摩擦噪音的“嘎吱”声!紧接着,那沉重的轰鸣声似乎减弱了那么一丝丝?
这微弱的变化,如同黑暗中一根断裂的蛛丝,瞬间绷紧了陈默几乎彻底断裂的神经!工厂的机器……负载变化?换班?还是……故障?无论是什么,这突然的异常打破了下水道里令人窒息的凝固感!
几乎在同一刹那!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高压气体泄露的锐响,猛地从陈默头顶上方那锈死的铸铁栅盖边缘的某个缝隙中喷射而出!一股灼热、带着浓烈机油和金属粉尘气味的气流,如同无形的鞭子,猛然抽打在陈默满是污泥和血水的头顶、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灼热气流和刺鼻气味,让陈默浑身剧震!也让他身后几米外正欲开枪的吴金魁和两名巡捕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动作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滞!吴金魁的狞笑僵在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
电光火石之间!
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般在陈默体内轰然爆发!他没有丝毫犹豫!在那股灼热气流喷出的瞬间,借着吴金魁等人那零点几秒的惊愕迟滞,陈默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爆发出生命最后的咆哮!他整个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不是向前冲向枪口,而是猛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