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再问!眼前这个在黑暗中散发腐朽气息的鬼魅,就是安庆大劫案后消失无踪、被所有人认为早已粉身碎骨的元凶之一,“烛龙”!
“钢模……给我!”烛龙猛地嘶吼出声,破碎的喉咙如同漏气的风箱,声音尖利而疯狂!他那只裹在破烂袖子里的手闪电般从身下抽出一支枪管奇短的德制鲁格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在惨白的光束下闪烁着死亡的幽光,带着积郁了二十年的刻骨怨毒,死死瞄准了赵秉南的心脏!而他的另一只手,如同枯爪,却异常灵活精准地探出,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抓向赵秉南怀里那个油布卷筒!
“操你祖宗!!!”赵秉南双目赤红,所有的震惊和恐惧瞬间被二十年的血仇点燃,化为焚天的暴怒!他几乎是本能地暴吼出声,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后弹开避让!同时,一直紧握在腰后的驳壳枪如同他手臂的延伸,瞬间抬起!冰冷的枪口在惨白的光束下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毫不犹豫地指向了那张扭曲如鬼的面庞!指腹瞬间压紧了冰冷的扳机!
二十年血债!就在眼前!
杀!!!
秘舱深处,扭曲的光影之中,两支枪口在咫尺之内互指心脏!杀意沸腾至顶点!
就在赵秉南的指腹即将压到底、烛龙的枯爪即将撕裂油布的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如同惊雷炸裂!刺目的枪口焰瞬间撕裂了秘舱内昏暗的光影!
硝烟味猛地呛进鼻腔!
不是赵秉南的枪!
也不是烛龙的枪!
子弹是从斜上方射来的!尖锐的破空声擦着赵秉南的头皮掠过!带着灼热的气浪!
“噗嗤!”
一声令人心悸的、如同锐器穿透烂泥的闷响!
烛龙那只抓向油布卷筒的枯爪猛地一僵!他手腕上方一点的位置,一个细小的血洞凭空炸开!暗红的鲜血如同诡异的喷泉,嗤地一声喷射出来!溅了赵秉南半边脸!
烛龙那满是疤痕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掐断脖子的鸡叫般的“呃”!他手中的鲁格手枪“哐当”一声掉在布满碎砾的地上!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斜上方光束的来源处!
赵秉南悚然抬头!
只见上方那道狭窄的通风管道格栅缝隙后,一支带着消音器的修长枪管如同毒蛇的信子,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只留下一双冰冷、锐利、如同鹰隼般的眼睛在格栅后的阴影里一闪而逝,带着无机质般的残酷和精准!
第三方?!赵秉南浑身血液冰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人!一直潜伏在更黑暗处!
“嗬嗬……嗬……”烛龙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怪响,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下去,那只被洞穿的手腕无力地耷拉着,鲜血汩汩涌出,迅速在冰冷的地面洇开一片粘稠的暗红。他怨毒的目光艰难地从上方移开,死死钉在赵秉南脸上,带着一种刻骨的嘲讽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绝望疯狂。
“小……六子……”他破碎的嘴唇蠕动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和最后的诅咒,“钢模……诅咒……谁也逃不掉……安庆……当年……我们……都……”话未说完,喉头猛地被涌上的污血呛住,剧烈地抽搐起来,深陷的眼瞳开始涣散。
就在这时,赵秉南怀里一直气息奄奄的老烟枪,身体猛地一个剧烈的痉挛!仿佛回光返照般,他那只冰冷僵硬的手死死抓住了赵秉南的手臂!力量大得惊人!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骤然瞪圆!死死盯着瘫倒在地、濒死的烛龙!干裂乌紫的嘴唇疯狂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拼尽全力也无法组成清晰字句的声音,另一边还能动弹的手,却极其突兀地指向烛龙那件破烂大褂的腰间!
赵秉南顺着老烟枪那抽搐般的手指方向猛地看去!借着上方惨白光束最后的余晖,在烛龙腰间破烂衣物的褶皱里,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似乎是用某种黑色硬木雕刻而成的、仅有拇指大小的物件,正随着烛龙濒死的抽搐而若隐若现!那东西的形状异常古怪,像是一只蜷缩的虫子,又像是一枚扭曲的古老符印,散发着一种与这肮脏环境格格不入的邪异气息!
赵秉南瞳孔骤然收缩!这符印……他从未见过!但老烟枪这濒死之际的剧烈反应……
“砰!砰!砰!”
突然!秘舱入口方向!连续几声巨大的、带着疯狂意味的撞击轰鸣猛然炸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巨大的木箱垛发出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负的呻吟!厚重的伪装木板在重击下向内凸起变形!木屑纷飞!
“砸开了!后面有夹层!”
“快!冲进去!”
与此同时,秘舱深处通向未知方向的黑暗通道里,猛地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狂奔而来!脚步声沉重且带着某种奇特的、如同木屐敲击地面的清脆回音!一个尖锐、短促、带着异国腔调的男子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