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停顿，更没有犹豫，蔚来轻柔欢快的嗓音，脆生生的回答了叶兰的问题。
一时间，她错愕不已，甚至着急起来。
“可是……你真的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吗？蔚来，你，你可能会……”
“会……”
“会死。”蔚来轻轻的接下了叶兰说不出的最后两个字。
它的精神体化作一团温柔的云，贴近叶兰的脑域，轻柔的甩动尾巴，让叶兰顿时感觉一暖，随之而来的，是莫大的悲哀，如阴云席卷她全身。
她张张嘴，无言。
从始至终，不明白，不想明白的只有她一个人。
蔚来的智商那么高，怎么会不明白。
叶兰清楚，但宁愿自己不清楚。
反倒是蔚来，察觉出来叶兰的情绪，呜了两声柔柔的哄她。
“我愿意的，没关系，小兰。”
海水中的蔚来，游动着将涌过来的一些奇形怪状的鱼拍飞，一边下潜，畅快的游着，一边一心二用，回应叶兰。
它在半年之前就忽然获得了这样的能力。
但是，没有施展的地方。
直到两个月前，它察觉到了不对劲，急冲冲的从自由的大海深处开始往回赶，去寻找自己的人类。
动物园中生活的十多年，足够年仅十九岁的蔚来与人类社会构建相当稳定而又牢固的关系。
极高的智商，更让它明白何为自由，何为禁锢。
以及……何为拯救。
它在成长中，越发明白，人类是为了拯救自己，才禁锢了自己。
这份禁锢，出于好意。
但它是大海的鲸鱼，是自由的生命，所以它难过了许久，也悲哀了许久，愧疚的拒绝了人类的好意，一心想要回到生养自己的地方。
哪怕死亡。
蔚来从最开始就明白，一时的快乐与自由，最终导致的结果，只有自己的死亡。
而今……
“我本来就不会活下去的。”
温柔的鲸鱼安慰着陪伴了自己七年，照顾自己七年的人类。
“谢谢你们，小兰，也谢谢你，放我回到大海。”
“我很自由，也很快乐，我想帮助你们，也是帮助我自己。”
“而且，我刚刚见过她啦，她很好，我很喜欢！”
它并不太适应人类的语言，纵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听了这么久，学了这么久，说话还总是怪怪的，像是牙牙学语的婴儿。
但叶兰却一瞬间理解了蔚来的意思。
她紧咬着嘴唇，防止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泣不成声。
叶兰狠狠抹了一把眼角，深吸一口气：“我，先说结论……蔚来愿意。”
迎着虞昭的疑惑视线，她咬牙道：“办法很简单，蔚来从离开动物园之后，进化的越发大了，肌肤也越发坚韧，它愿意带你穿越裂心。”
哪怕是死亡。
最后一句话，叶兰没有说。
她只是忽然平静下来，尽最大可能，将一切表达清楚。
叶兰暗想。
蔚来已经很努力了。
她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也不能拖蔚来的后腿。
“百叶城附近的异动裂心，会在一段时间之后，趋向稳定，扩散到能够容纳蔚来的程度，到时候，蔚来可以将你含在嘴里，带你穿过去。”
简洁明了的话，让虞昭瞬间就明白了几人的意思。
她心念一动。
还别说……
这个办法，相当可行。
若是她处于蔚来的口腔内，那么她承受的压力就会大大减小，这就和她上辈子躲在乌龟壳内熬过海啸似的，是一样的道理。
唯一的问题就是……
“那它呢？它大概率会死。”虞昭直接戳破了几人不愿意提到的恶劣影响。
叶兰沉默了一下。
她目光缓缓平移，看向窗外，轻声说：“就算死，那也是自由，是蔚来亲自选择的自由。”
“我们无法规避蔚来的死亡，所以，在占了这么大便宜的时候，就不要再动摇一头鲸鱼的心了，它更需要的，是对勇气的赞歌。”
而且，也不要再刺伤她的心了。
默了默，虞昭友善的跨过了这个不太美妙的话题。
问起正事。
“百叶城附近的异动裂心，还有多久稳定？”
天恒爽快给出数据。
虞昭算了算。
微微挑眉。
很好。
副本的第三十天，也就是进入这个世界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能离开奇兰星地表，前往地心。
若是顺利的话，说不定，奇兰星都不用面对第二个月的巨兽大逃杀。
一切都会是最好的模样。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两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