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戚睿涵的声音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响起,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沙哑,“不该那么轻易就答应来做这个代表,低估了他们的狡猾和狠毒,连累了大家……”他的头低垂着,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显得格外颓唐。
白诗悦立刻打断他,语气虽然因为疲惫而有些微弱,但依旧坚定:“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是我们一起做的决定,要怪也怪那些背信弃义的海盗和岛民!”她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靠戚睿涵更近一些,传递一丝安慰。
袁薇也轻声安慰道:“睿涵,你不必过于自责。瓦罗娜与海盗勾结如此之深,行事又如此诡谲难测,谁能预料到她们会用这种……近乎邪术的下三滥手段。那池水和香气,定然有问题。”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刘菲含靠在墙壁上,冷静地分析着目前的处境,既是对大家说,也是整理自己的思路:“那池水可能本身含有某种致幻或麻痹神经的矿物质,或者,更可能的是,她们在周围燃烧或者涂抹了某种特殊的迷香,配合那种带有催眠效果的嬉闹,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招,反应能力和警惕性都大幅下降。拉杰选择的动手时机,非常精准。”
刁如苑没有参与讨论,她一直在黑暗中默默地、坚持不懈地尝试活动被反绑的双手,纤细的手指艰难地摸索着绳结的构造和绳索的薄弱点,手腕因为反复摩擦已经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但她没有停下。“现在最关键的是想办法脱身,或者至少要把我们被困的消息送出去。”她低声说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着。
董小倩则一直仰着头,专注地凝视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小窗口,那里是唯一与外界连通的地方。忽然,她微微动了一下,低声道:“你们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众人立刻屏住呼吸,凝神细听。起初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模糊的海浪声和风吹过丛林的沙沙声。但渐渐地,一阵极其轻微的、扑棱翅膀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正朝着这个小窗口而来。紧接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只羽毛鲜艳夺目、以翠绿和亮黄色为主的鹦鹉,动作灵巧地从那狭窄窗口的木栅缝隙间钻了进来,在空中盘旋了半圈,似乎有些犹豫,然后落在了离戚睿涵不远的一处略微干燥的地面上。它歪着小脑袋,用乌溜溜、圆滚滚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六个被捆绑在黑暗中的人类。
戚睿涵心中猛地一动,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般闪过。他记得航队中有一位老水手,祖上便擅长驯养各种鸟类,尤其精通训练鹦鹉传递简短信息,这次远航,似乎也带了几只经过训练的、用于在复杂地形或短距离内传递紧急讯息的鸟儿。“这……这会不会是……是我们的人放出来,寻找我们踪迹的?”他压低声音,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颤抖,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在心底点燃。
他艰难地、尽量不发出太大动静地挪动身体,向那只鹦鹉靠近。那鹦鹉似乎并不十分怕人,甚至在他靠近时,轻轻跳了一下,反而跳上了他因被捆绑而蜷起的膝盖。戚睿涵心中狂喜,他努力保持身体的稳定,示意身旁的白诗悦。白诗悦会意,小心翼翼地俯下身,用牙齿咬住戚睿涵内衫那相对干净、不易被注意的衣角,用力撕扯,艰难地撕下了一小条白色的棉布片。接着,戚睿涵又看向斜对面的刘菲含,用眼神示意。刘菲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微微侧过身,露出腰间一个极其隐蔽的暗袋——那是她用来存放一些重要小物件的口袋,里面正好有一小截用特殊油脂处理过、即使受潮也不易糊掉的炭笔。
在众人的身体掩护和无声的协助下,密室内进行着一场紧张而默契的协作。戚睿涵极其困难地用被紧紧缚在一起的双手,手指勉强夹住那截短短的炭笔,在白诗悦用牙齿叼着、固定在他面前的布片上,歪歪扭扭地、极其用力地写下了几个至关重要的字:“七姊妹岛,寨后密室,被困,拉杰在。” 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然后,他再次示意,白诗悦和董小倩小心地用牙齿和还能有限活动的手指帮忙,将这块承载着求生希望的布条,牢牢地系在了那只鹦鹉纤细而有力的腿上。
“去吧,好伙计,去找大帅,去找朱大帅!”戚睿涵用尽可能轻柔、却带着无比期盼的语气对鹦鹉低声说道,然后轻轻耸动膝盖,将它托起,推向那个透进微光的小窗口。那鹦鹉似乎真的通晓人性,或者说经过良好的训练,它扑棱着翅膀,在密室内盘旋了一圈,然后准确地再次从那木栅缝隙中钻了出去,身影迅速消失在逐渐浓重的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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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随着那只鹦鹉的离去,如同那一点点渗入密室的微光,虽然微弱,却顽强地重新在六人心底点燃。他们互相依靠着,借着彼此身体的温度抵御石壁的冰冷和内心的不安,在黑暗与充满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