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行程稍作调整,等待刁如苑的到来。近午时分,阳光变得有些热烈,一辆线条流畅、颜色低调的SUV果然精准地停在了戚家楼下。车门打开,先迈出的是一只踩着时尚矮跟凉鞋的脚,接着,刁如苑整个人利落地下了车。她穿着一身杏色的改良汉元素抹胸长连衣裙,裙摆绣着同色系的暗纹,外搭一件现代剪裁的灰色薄纱开衫,既保留了古典的韵味,又融入了时装的利落与时髦。
她一下车,那股自信而富有感染力的气场便扑面而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快步走来,先跟迎出来的戚菲菲热情地打了招呼,寒暄几句,然后目光便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欣赏,精准地落在了被白诗悦和袁薇护在中间的董小倩身上。
“这就是小倩妹妹吧?”刁如苑走上前,极其自然地拉起董小倩的手,一双锐利却含笑的眼睛仔细端详着她,“果然眉目如画,灵气逼人,这一身沉静的气质,可不是现代女孩能轻易养出来的。我是刁如苑,睿涵认的干姐姐,在烟台做点小生意,爱好嘛,可能跟你还有些共通之处,都喜欢琢磨些老物件、老故事,听听那些被时光掩埋的往事。”她语气亲切,话语间带着商界女性特有的自信与感染力,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董小倩虽对“做生意”的具体含义懵懂,对“老故事”的理解也可能与刁如苑有所不同,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强大的、不容忽视的善意和气场。她学着这几日观察到的现代人的样子,微微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自然些:“如苑姐姐安好。”
人员到齐,第一站便是市中心一家颇负盛名的海鲜自助餐厅。一行人驱车前往,当自动玻璃门无声滑开,踏入那灯火通明、冷气充足、空间开阔得惊人的大厅时,董小倩的脚步明显地顿住了,仿佛瞬间被施了定身法。
眼前的场景完全超乎了她贫乏的想象: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倒悬的星河,折射出万千璀璨光芒;光洁如镜的地砖几乎能照出人影,倒映着天花板的华美;长长的、蜿蜒曲折的餐台上,密密麻麻摆放着数不清的各式食物,色泽或鲜艳或剔透,诱人至极;各种香气——海鲜的咸鲜、烤肉的热烈、水果的清新、甜点的甜腻——混杂在一起,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引人食欲的和谐氛围。
更让她感到惊奇的是,许多穿着各异但神情放松的人们,端着或白或青的瓷盘,自由地穿梭在各色餐台之间,从容地选取着自己心仪的食物,无人引导,也无人催促。
“这……此处是酒肆么?”董小倩下意识地靠近戚睿涵,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困惑,“为何无人招待引领,亦不见菜单呈上?众人皆可自行取食,岂非……有失秩序?”在她所处的明末清初,即便是最繁华的酒楼,也必有小二殷勤引座,奉上菜单,客人点选后由后厨制作,断无眼前这般“自行其是”的景象。
戚睿涵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耐心地低声解释:“这叫自助餐厅。你看,所有做好的食物都分类摆放在那里,喜欢什么,自己去拿,用这个盘子装。”他示意了一下旁边消毒柜里洁白的瓷盘,“想吃多少就拿多少,只要不浪费,最后我们离开的时候,按人头付一个固定的钱就行。”
“自己拿?不论身份,皆可自取?”董小倩的惊讶更甚,眉头微蹙,“这……岂非更失体统?”在她根深蒂固的观念里,饮食不仅是果腹,更是礼仪和等级的体现,如此“随意”,近乎“无礼”。
白诗悦见状,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声音清脆地笑道:“小倩,在这里啊,这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大家都这样,没什么体统不体统的,反而自由自在,好玩着呢!走,我陪你去拿盘子,告诉你哪些好吃。”
袁薇和刁如苑也在一旁微笑着鼓励。董小倩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接过一个略显沉重的白色瓷盘,指尖传来瓷器特有的冰凉触感。她跟着白诗悦,像初学走路的孩童般,有些笨拙地走向那琳琅满目的餐台。
看到覆盖着碎冰、铺满泛着珍珠光泽的生蚝和扇贝的“冰山”;看到琉璃盏(在她看来)中堆叠得整整齐齐、橘粉色相间、纹理如大理石般精美的三文鱼刺身;看到旁边餐盘里裹着金黄外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形状各异的炸物(天妇罗);她的眼睛几乎不够用了,每一种陌生的食物都引动着她的好奇心。
“此……此为何物?”她指着一盘切得薄薄的、颜色鲜亮如同晚霞的鱼肉,小声问道。
“这是三文鱼,来自深海,是可以生吃的,口感很肥美嫩滑,你等会儿试试看。”戚睿涵一边解释,一边用公共夹子夹了几片放到她端着的盘子里,鱼肉接触盘底,发出轻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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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到旁边金灿灿的炸虾,董小倩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个色泽,好似金玉雕琢而成,竟舍得下锅油炸?”
刁如苑笑着接口,她的见识显然更广一些:“这个叫天妇罗,是东瀛那边传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