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文达似乎颇有感触,喟然叹道:“他用生命做赌注,也许是出于无奈吧!足以见他对自己属下管教无方的认错态度,我可以不原谅崔香主和洪长老伤害我们,但没有理由不原谅他。杜伯熙将受到曲三河和童宏凡的攻击,他也不愿结下我这个仇敌,人生一世,有很多无奈,你还年轻,其中的酸甜苦辣,会慢慢体会到的。”
沙元秃默默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他自己根本不会相信,当今天下第一的杜伯熙居然被宫文达逼着用生命来陪罪,简直不可思议,是他软弱无能吗?当然不是,假如宫文达不手下留情,后果不言自明。
再想想自己,胡庄主、施姑娘、宫文达,虽在武功上和杜伯熙相比还有一定差距,但在江湖上也算是顶尖高手了。可是在曲三河和龙云道长以及不会武功的曹知县面前都束手无策。这是为什么?
心念及此,不禁悲从中来,顿时即为宫文达逼得杜伯熙用生命来陪罪感到深深的歉疚,也为他们的命运感到悲哀,同时也对宫文达渐渐不满了:“宫大人,你在曲三河和曹知县面前,总是软弱无能,而在武功高出你的杜帮主面前又威风凛凛?我们都是同命人,为何不同病相怜?自己被人逼得走投无路了,为何还去苦苦相逼已经向你陪罪的人呢?说到底还是一种欺软怕恶的心里在作祟。
如果杜帮主不是连连向你陪罪。而是恶意向你挑战,你敢和他比试吗?也许敢,毕竟杜帮主是江湖上人人痛恨的人物。举世公认的第一高手,你即便输给他,也仍能显你英雄本色。就如我当初我在汀州一样,为讨曲三河喜欢,明知不是你对手,却仍有勇气公然向你挑战,而且还不怕受到官府的追捕。如今想来,当初的作法是多么幼稚可笑,没想到你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杜帮主,我一定投奔你,助你推翻曲三河,登上盟主宝座。”
宫文达似是猜中了他的心思,淡淡笑道:“以前我在官场上也处处维护着他,希望他解散花刺帮,投靠官府为官府效力,但他对我的劝告置若罔闻,帮众仗势越来越放肆,崔香主和洪长老太惹我生气,居然向我挑战,并伤害了不少莲花寨弟兄,我不找杜帮主比试一场,怎能挽回面子?另一方面,让杜伯熙识得一点厉害,希望他知难而退,尽快解散花刺帮,避免与童宏凡和曲三河一场恶战,祸及无辜。我被知府大人弃用,固然有曲三河带你们大闹汀州有关,但主要还是我维护着他,不愿去围剿他。”言语中仍流露出他对官场的留恋。
沙元秃不由得心头一震,顿时似有所悟,“原来是杜帮主害得你被解职,难怪你对他怀恨在心了。只是你以为杜帮主解散花刺帮后,知府大人就会以为是你的功劳而重新重用你吗?……。”
于是说道:“杜帮主若解散花刺帮投靠官府,官府中人才济济,有他的用武之地吗?”
宫文达道:“当然有他的用武之地,如今江湖上帮派间纷争四起,劫匪如毛,官场上急需杜伯熙这样的人才。”
沙元秃道:“官府可以打击劫匪,阻止帮派间的纷争,但是民间就能太平吗?你不是也拿曹知县无法吗?”
宫文达顿时语塞,只好移开话题,问道:“你去汀州报案,童宏凡反应如何?”
沙元秃淡淡答道:“童宏凡非常愤怒,他声称一定要将胡作非为的几个县官缉拿归案。”
宫文达脸上露出了笑容,喜道:“这就好了,曹知县也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沙元秃淡淡一笑道:“官场上逢场作戏的事太多,你还真相信童宏凡会惩罚曹知县?他今天将曹知县缉拿归案,过几天又将他放出来,曹知县依然是曹知县,谁敢动他一根毫毛?如今做官的谁不会溜须拍马,随机应便?谁敢拿自己的乌纱帽开玩笑?当然象你这样正直的官员,在官场上是无法立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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