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不敢抬头,硬着头皮,用尽可能平稳的语调说道:“五丰县之行出了意外。
贵府五爷,王霸大人他,他...”
“五弟怎么了?说!”
王雄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下坚实的紫檀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一股狂暴的气势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崔明被这股气势吓得顿时膝盖一软,差点就要跪下了。
他强撑着,闭着眼一口气将残酷的现实尽数吐露出来:“王霸大人在五丰县城内,与天衍宗宗主孟希鸿激战,不幸身陨道消了!”
“轰!”
一道九天惊雷在王雄脑海中炸响,又仿佛一柄万钧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晃了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目圆睁,满是不可置信。
片刻后。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王雄怒目圆瞪的瞪着崔明。
“你,你说什么?!”王雄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猛兽的咆哮一般,震得厅内梁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你再说一遍?!我五弟他如何了?”
“千真万确。”崔明额头上冷汗涔涔,感受到王雄几乎要杀人的眸光,
他赶忙从怀中取出一枚留有崔永年气息印记的玉简,双手高举过头顶,“此乃崔家永年三叔祖亲述的战况以及所见,命小的务必呈交王家家主。
五爷勇猛无匹,力战不退,只是那天衍宗孟希鸿临阵突破,手段诡异。
身边还有文修老道从旁辅助,五爷最终力竭而亡。
尸身尚在五丰县战场,未能,未能迎回。”
最后一句,崔明说得心惊胆战的,生怕王雄一生气将他弄死了。
“放屁!”王雄身旁,一位脾气火爆与王霸交情极厚的族老拍案而起,须发皆张,怒吼道,“王霸乃金丹之尊!你描述那孟希鸿不过筑基,如何能杀他?
定是你崔家胡言乱语,与那贼子勾结,害了我家老五!王简你去看看王霸的命魂灯还亮着没!”
此言一出,厅内其中一族老站出来说道:“家主,前两日王霸命灯摇曳不断,最后确实已然熄灭,我等早已派人前去核实情况,估摸着也快回来了。看您在闭死关所以没给你说。”
“你们明知王霸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却不给我及时通知,哈哈哈,好好好,你们真是好样的啊。”王雄虎目微睁,无形的气势压向厅内族老。
而一旁的崔明也是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小人万万不敢!借小人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此事上欺瞒王家!
玉简在此,内有永年三叔祖神识留影为证!
五丰县一战,参与之人众多,除我崔家,孙家、周家之人亦在当场,此事断无作假的可能!”
崔明的身后两名随从更是早已伏倒在地,浑身发抖。
王雄没有去接崔明手里捧着的玉简,他死死盯着崔明,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在落针可闻的大厅内清晰可闻。
他脸上的肌肉因极致的情绪而扭曲着,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
没有尸首,只有口信和一枚玉简,这比亲眼见到尸体更让他难以接受。
“五弟真的...没了?”
王雄收敛气势,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仿佛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
“是,请王家主节哀。”崔明声音微弱。
“啊!”
下一瞬。
王雄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痛彻神魂的狂吼!
吼声中蕴含着无尽的悲痛暴怒与撕心裂肺的痛楚!
狂暴无匹的金丹中期灵压如同失控的火山,轰然爆发!
“咔嚓!”
王雄身前的紫檀木长案首当其冲,瞬间被无形的气劲震得粉碎!
两侧座椅翻倒,靠近的几名族老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狂暴气势逼得连连后退,气血翻腾。
厅内精美的瓷器摆设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连厚重的青石地面都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整个王家府邸,都被这一声充满无尽痛苦与怒火的咆哮所震动。
所有听到这吼声的王家子弟、仆役,无论身在何处,在做什么,全都齐刷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惊恐地望向正厅方向。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伴随着家主那令人心胆俱裂的怒吼,瞬间席卷了所有人的心头。
王雄狂吼之后,猛地低下头,赤红如血的双目死死钉在匍匐在地的崔明身上,那目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玉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旁边一位相对镇定的族老连忙上前,从颤抖不已的崔明手中取过玉简,恭敬地递给王雄。
王雄一把抓过,磅礴的神识粗暴地涌入玉简之中。
刹那间,崔永年留下的神识信息虽然经过修饰,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