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苗,快看《唱吧,少年》的直播!快,有个孩子在唱你们木偶戏!”
“什么玩意儿?”
“哎呀你别问了,赶紧让你孙子给你打开电视!”
说完,江老师“啪”地挂了电话,生怕错过一秒。
苗老握着忙音的手机,无语。
“小宇,帮我开一下那什么唱什么的节目。”
“爷爷,是唱吧少年吧。”
“对,就是这个名字,哎呦,年纪大了,记不住记不住。”
舞台上,预想中的流行乐前奏并未响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全息投影的木质戏台在舞台中央拔地而起。戏台檐角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一串清脆的叮当声,仿佛从遥远的岁月传来。
古旧的雕花戏台,一张檀木案几,一只青瓷茶盏。
一个身着布衣的年轻傀儡师跪在地上,对着案几后方白发苍苍的老者,重重磕下一个头:“先生,弟子愿倾尽所有,求学此艺。”
剧情在所有观众眼前,无声却有力地展开。
傀儡师瞒着家人拜师学戏,终被发现。家人怒不可遏,举起棍棒要砸毁他视若珍宝的木偶。
他拼死护住,最后被暴怒的父亲一脚踹出家门。
“哐当——”
古老的红木铜环大门在风雪中重重关上,隔绝了所有温暖。
门外,只留下那道消瘦的身影,在漫天大雪中,朝着家的方向,拜别亲恩。
悲凉的气氛瞬间笼罩全场。
就在这时,故阳从舞台深处的黑暗中一步步走出,一束追光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他手中话筒抵在唇边,歌声响起。
【嘲笑谁恃美扬威】
【没了心如何相配】
【……】
“嘶,二胡、扬琴,还有笛子,”卓同宇一拍大腿,眼睛亮了:“这是首地道的古风歌曲啊!”
舞台上,傀儡师在风雪中踉跄前行。
白雪落在他的青丝上,转瞬便如满头白发。
他从怀中取出那个木偶,木偶的脸上带着精致的微笑,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衫。
傀儡师手指缠住银丝,在这漫天风雪中,牵动木偶,独自起舞。
一曲舞罢,他又郑重地将木偶揣入怀中,护得严严实实,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远方。
身后的家门,越来越远。
【是你吻开笔墨】
【染我眼角珠泪】
【演离合相遇悲喜为谁】
【……】
春去冬来,他坐在屋檐下,用软布耐心擦拭着怀中的木偶,神情眷恋,犹如对待稀世珍品,小心翼翼,眼底含笑。
卓同宇已经完全沉浸在故事里,喃喃道:“真没想到,这么传统的主题,能被落幕写得如此……动人。”
一直不参与评价的任冬萱也忍不住开口:“这个舞台编排,太绝了。”
她当过演员,虽然没到影后视后,但也拿过几个小奖,对剧本和表演有一定的鉴赏力。
这首歌旋律不难,故阳这小子要是能凭这首歌赢了,这个舞台设计恐怕得占九成的功劳。
可下一秒,任冬萱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副歌毫无预兆地降临。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悲】
【十分红处竟成灰】
【……】
“卧槽!”
卓同宇、任冬萱、倪悦岚三人像是被按了同一个开关,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卓同宇脸上写满了震撼,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这是什么唱法?京剧?”
倪悦岚死死盯着舞台,像是要看穿故阳的喉咙:“是京剧的吊嗓!可是……可是谁能告诉我,流行歌曲还能这么玩儿的?!”
此时的故阳和台上的傀儡师,仿佛与世隔绝。
傀儡师已从满头青丝变为真正的白发。
【你一牵我舞如飞】
【你一引我懂进退】
年迈的傀儡师站在舞台边缘,眼神混浊地望着戏中那个依旧年轻貌美的木偶,里面翻涌着不甘。他猛地扯动丝线,木偶踉跄着冲向戏台中央,却又在靠近他时被丝线拽回,重重跌落在地。
舞台上烟雾弥漫,傀儡师缓缓走向木偶,将其扶起。他轻抚木偶的脸颊,动作温柔到了极致,却又带着无尽的绝望。
舞台上方的灯光开始旋转,光影交错间,木偶的影子竟与傀儡师的身影逐渐重叠,仿佛两者本就是一体。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
【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泪】
【假如老去我能陪】
【……】
唱至此处,一滴晶莹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