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等着收尸的!”
三人沿着一条相对宽阔、紧邻污浊“河水”的主“街道”前行。两侧“店铺”千奇百怪:有在阴暗角落里摆摊售卖各种奇形怪状、散发着异味的草药和毒虫的;有当街展示锈迹斑斑、沾着不明暗红污迹的兵刃的;有在摇曳灯火下,在摇曳灯火下,用沙哑声音兜售着各种真假难辨的“秘文”和“藏宝图”的;甚至还有几个浓妆艳抹、眼神空洞的女子,在敞开的洞穴口招揽着生意……
压抑、混乱、堕落的气息无处不在。
柳如絮抱着旧琵琶,低眉顺眼,紧紧跟在林惊澜身侧,玄阴真气在体内缓缓流转,如同一层无形的冰甲,隔绝着污浊气息的侵蚀,同时敏锐地感知着四周的恶意。林惊澜则扮演着落魄书生的角色,蜡黄的脸上带着几分惶恐和强装的镇定,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过每一个角落,搜寻着可能与“秘匣”或“夜叉”有关的蛛丝马迹。
朱大常的目标很明确。他带着两人在迷宫般的巷道里七拐八绕,避开几处明显有恶徒聚集的区域,最终停在一处位于岩壁中层、毫不起眼的洞穴口。洞口垂着一块油腻发亮、画着个歪歪扭扭烟袋锅图案的破布帘子。
“到了,‘烟袋锅子’包打听。”朱大常低声道,“这老小子是道爷早年认识的,只要银子给够,鬼市里给够,鬼市里没有他撬不开的嘴!不过,他这里规矩大,进去后别乱动他东西,尤其是那些烟丝!”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独特的、带着点市井油滑的腔调朝帘子里喊道:“老烟枪!死没死?没死就出来没死?没死就出来接客了!有大买卖!”
“咳咳咳…催命啊?急着投胎?”一个苍老、干涩、仿佛被劣质烟草熏了几十年的声音从帘子后传来,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布帘被一只枯瘦如柴、布满褐斑、指甲焦黄的手掀开。
一个形容枯槁、佝偻着背的老头探出身来。他瘦得几乎皮包骨头,穿着一件看不出原色的油腻长袍,头发稀疏花白,乱糟糟地贴在头皮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嘴里叼着的一杆黄铜烟枪,烟锅硕大,里面塞满了黑乎乎的烟丝,正冒着袅袅青烟。一双浑浊的老眼在深陷的眼窝里费力地睁开,毫无生气地扫过三人,目光在林惊澜腰间的旧书袋和柳如絮怀里的破琵琶上略作停留。
“是你这死胖子?”老烟枪慢吞吞地吐出一口浓烟,声音带着浓重的痰音,“还活着呢?进来吧,别踩脏了老子的宝贝。”他侧身让开,一股更加浓烈刺鼻、混合着陈年烟草、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怪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洞内狭窄阴暗,仅靠一盏豆大的油灯照明。四壁挂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风干的兽爪、不知名的骨骼、色泽诡异的矿石、陈、色泽诡异的矿石、陈旧的罗盘、甚至还有几张画着诡异符文的黄纸。地上堆满了杂物和厚厚的灰尘。唯一干净点的地方是一张破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瓷罐,里面装着不同颜色和形状的烟丝。
朱大常熟门熟路地掏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雪花银,轻轻放在桌上:“老烟枪,打听个事儿。最近鬼市口,有没有人经手过一个特殊的‘秘匣’?黑沉木的,大概这么大,”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用油布包着,很可能还带着水汽。接手的人,或者代号,可能跟‘夜叉’有关。”
老烟枪浑浊的老眼瞥了一眼银锭,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慢悠悠地拿起烟枪,“吧嗒吧嗒”又抽了两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更加模糊不清。
“秘匣…夜叉…”他嘶哑地重复着,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鬼市里每天进出的东西,比秦淮河的鱼还多…”
朱大常肉痛地咂咂嘴,又摸出一锭同样大小的银子,轻轻放在之前那锭旁边。
老烟枪眼皮都没抬,继续抽烟。
朱大常一咬牙,从饕餮袋深处又摸出一块成色极好的羊脂玉佩,轻轻放在银子旁边:“老烟枪,帮帮忙!这事儿真急!”
老烟枪浑浊的目光终于在那玉佩上停留了片刻,又缓缓移开,干瘪的嘴唇蠕动了几下:“…黑沉木匣…油布包着…水腥味…三天前…‘水老鼠’阿四从‘老泥鳅’那儿接的手…转了一道…最后…落进了‘黑蝙蝠’的洞里…”
“黑蝙蝠?!”朱大常脸色微变,“那老蝙蝠的洞在哪?”
老烟枪慢吞吞地伸出枯瘦的手指,沾了点口水,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画了几道歪歪扭扭的线,标了个点:“‘蝠王窟’…下三层…最潮最臭…蝙蝠屎堆里泡着的那个…”
他话音刚落! “啪!”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烛芯爆开的脆响从洞穴深处传来!
林惊澜和柳如絮同时心头警兆狂鸣!两人几乎是本能地瞬间向两侧闪避!
“噗!噗!” 两支细如牛毛、通体乌黑、不带丝毫反光的短小弩箭,如同毒蛇吐信,毫无征兆地从洞穴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兽骨挂饰后激射而出!一支射向朱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