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只沉稳有力、带着灼热气息的手掌,闪电般扣住了青鸾的手腕!正是林惊澜!他强压着右臂毒素侵蚀的剧痛和蔓延的麻痹感,左手《易筋经》纯阳内力勃发,如铁钳般锁住青鸾的手腕经脉! “姑娘!看清!她是救你的人!”林惊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佛门狮吼功的镇魂之力!
青鸾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混乱和暴戾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波动、挣扎!当她看清林惊澜那双深邃沉稳、带着关切与警示的眼睛时,狂乱的目光终于出现一丝短暂的清明,随即被更深的痛苦和虚弱淹没,身体一软,再次陷入昏迷。那只抬起的手臂无力地垂下,乌黑的脉络在白皙的皮肤下狰狞蠕动。 柳如絮看着被林惊澜制住的青鸾,又看向他因强运内力而愈发苍白的脸和那条被冰封却依旧透出不祥青紫的手臂,眼中的冰寒稍融,被一种更深的焦虑取代。“你的毒…” “尚可压制。”林惊澜松开青鸾的手腕,左手迅速在自己右肩和胸口连点数下,封住几处要穴,阻止毒素向心脉蔓延,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她的毒更凶险,玉刺入体,直侵血脉,需立刻拔除源头!” 柳如絮不再犹豫,俯身查看青鸾指尖那根细若牛毛的玉刺。玉刺几乎完全没入指腹,只留下微不可察的一点晶芒。“此物坚韧异常,寒气难摧。”她黛眉紧锁,指尖寒气凝聚,尝试冻结玉刺周围血肉再行拔出,却发觉那玉刺材质古怪,寒气难以侵入其本体分毫! “哎呦喂!这荒山野岭的,怎地如此热闹?还有股子怪味儿!莫不是烤糊了的叫花鸡?”
一个油腔滑调、带着夸张鼻音的声音,如同破锣般突兀地在溶洞上方响起! 林惊澜和柳如絮悚然一惊!猛抬头望去!
只见溶洞高处一个不起眼的天然孔洞旁,不知何时竟探出一个圆溜溜、胖乎乎的大脑袋!脑袋上扣着一顶油腻得快看不出原色的破旧道冠,下面是一张如同发面馒头般的胖脸,小眼睛眯成两条缝,蒜头鼻下两撇鼠须滑稽地抖动着。最显眼的是那张大嘴,此刻正夸张地抽吸着鼻子,仿佛真的在寻找烤鸡的香味。 来人艰难地从那狭窄的孔洞中挤出他那如同肉球般的肥胖身体,穿着一身打满补丁、沾满油污和泥土的破烂道袍,腰间胡乱系着一根草绳,挂着一个硕大的、鼓鼓囊囊的灰布口袋和一个磨得锃亮的黄铜酒葫芦。他动作笨拙滑稽,落地时还“哎呦”一声,差点摔个屁股墩。 “啧啧…一个冷若冰霜的小美人儿…一个俊俏却中了毒的小哥…还有个半死不活、身中奇毒的丫头…道爷我朱大常,人称‘饕餮客’,这厢有礼啦!”胖子道士毫不见外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小眼睛滴溜溜地在三人身上扫过,尤其是在柳如絮脸上和林惊澜中毒的右臂停顿片刻,最后落在昏迷的青鸾身上,鼻子又夸张地嗅了嗅,“咦?这毒…有点门道啊!不是中原路数!” 朱大常?饕餮客?林惊澜与柳如絮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警惕。此人看似滑稽,但能无声无息出现在这隐秘溶洞,绝非等闲! “阁下何人?意欲何为?”林惊澜沉声问道,暗中凝聚残余内力。此人若心怀叵测,以他和柳如絮此刻状态,凶险万分。 “意欲何为?”朱大常小眼睛一瞪,随即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苦相,“道爷我追着一只钻山貂,想把那身油光水滑的皮子扒了换顿酒肉,结果追丢了猎物,倒撞见三个快死的倒霉蛋!这滋味儿,啧啧,比丢了到嘴的肥肉还难受!”他嘴里絮叨着,却毫不停歇地从腰间那个硕大的灰布口袋里掏摸起来。 那口袋也不知是什么材质,表面油腻发亮,里面叮当作响,仿佛装着无数零碎。朱大常一边摸,一边念念有词:“…千年寒潭底的玄冰蟾酥…南疆老林子的七步腐心草…西域火焰山的赤阳蜈蚣粉…诶!找着了!” 他肥短的手指终于从袋子里拈出一个小巧玲珑、通体由翠绿竹子雕成的盒子。盒子打开,一股极其浓郁、混合着辛辣、酸涩、腥臭等多种刺鼻气味的怪味瞬间弥漫开来,熏得人头晕眼花!盒内并排躺着两根细如牙签、通体漆黑、顶端却闪耀着一点银芒的怪异小针。 “来来来!小美人儿,搭把手!”朱大常对着柳如絮招手,指着昏迷的青鸾,“按住她这只手!道爷的‘阴阳噬毒针’专克奇毒,就是有点…嗯…疼!” 柳如絮凤眸中寒光一闪,并未立刻动作。此人来历不明,手段诡异,岂能轻信? “姑娘…信他…” 林惊澜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痛苦,目光却锐利地看向朱大常腰间那个硕大的灰布袋。那布袋不起眼的角落,赫然绣着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熟悉的印记——三道平行短划!与枯槐、石俑阵中的指引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