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灌木丛中传出一声极其压抑的闷哼!一道瘦小的黑影猛地从藏身处滚落出来,“噗通”一声摔在下方布满乱石的山坡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正是那擅长隐匿追踪、身形如侏儒的“壁虎”杀手!柳如絮这一指,隔着数十丈距离,竟精准地点碎了他的心脉! 一击毙敌!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几乎在侏儒杀手被击毙的同时—— “嗖!嗖!嗖!”
左侧河岸一片嶙峋的巨石阴影中,三道乌光呈品字形激射而出!这一次的目标,赫然是抱着狗蛋的钱满仓!角度更加刁钻,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空间!显然,对方是要剪除“碍事”之人,制造混乱! “妈呀!”钱满仓魂飞魄散,怪叫一声,下意识地将怀里的狗蛋当做盾牌往身前一挡! “找死!”林惊澜眼中杀机爆射!他距离钱满仓尚有几步,救援已然不及!电光石火间,他左脚猛地向前踏出半步,身形如弓弦绷紧!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瞬间凝聚起温润如玉却又无坚不摧的锋锐意志! 碎玉指·破虚!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白练的指风,后发先至!如同穿越了空间,瞬间跨越数丈距离!指风并非拦截三道乌光,而是精准无比地射向巨石阴影后那刚刚抬手发射暗器的潜伏之地! “噗!”一声细微却令人心悸的轻响! 巨石阴影后猛地传出一声短促的惨嚎!一名刚探出身形的黑衣弩手眉心炸开血洞,手中精巧的连弩无力坠地!而他射出的一支毒矢,因他瞬间毙命而力道大减,轨迹偏离,“笃”地钉在钱满仓脚边的泥地里!另外两支毒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干扰,被钱满仓连滚带爬地勉强躲开! 兔起鹘落,两名潜伏的杀手瞬间毙命! “还有!”柳如絮清叱一声!她的感知更为敏锐,察觉到河对岸一处水流漩涡下的异样气息波动! “哗啦!”
水花四溅!两道矫健如游鱼的黑影猛地从冰冷的河水中暴射而出!手中尺长短刃寒光闪烁,带着凛冽杀机,直扑刚刚射出碎玉指、气息略有回落的林惊澜!时机拿捏得妙到颠毫! “来得好!”林惊澜面对两面夹击,不退反进!他深吸一口气,体内《两仪参同契》心法运转到极致,阴阳二气在丹田气海激荡如潮!身形在方寸之间完成了一次玄奥的位移!左脚为轴,身形如同陀螺般猛地一旋! 《两仪参同契》·阴阳旋! 一股无形却柔韧到极点的气旋瞬间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左侧水鬼刺来的短刃如同陷入了粘稠的蜜糖,去势骤缓!右侧水鬼的攻势则被旋转的气劲带偏,短刃擦着林惊澜的衣角刺空! 就在两人招式用老、心神震惊的瞬间—— 林惊澜双掌齐出!左掌阴柔如绵里藏针,拍在左侧水鬼持刃的手腕内侧!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
右侧水鬼则被林惊澜右掌蕴含的刚猛寸劲狠狠印在胸口!
“砰!”沉闷的掌力透体而入! 两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跌落河中,瞬间被湍急的水流吞没! 转瞬之间,四名潜伏的杀手尽数伏诛!峡谷河滩再次恢复死寂,只有湍急的水声和众人沉重的喘息。 林惊澜与柳如絮并肩而立,目光如电扫视着两岸悬崖和水面,真气凝而不散,警惕着可能存在的最后杀机。片刻后,确认再无埋伏,两人才缓缓收势。 “我的无量天尊…吓死道爷了…”钱满仓瘫坐在泥地上,脸色煞白,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看着脚边那支幽蓝的毒矢,“差点…差点就去见三清祖师了…”他转头看向柳如絮,小眼睛满是后怕和感激,“多…多谢仙子救命大恩!道爷…道爷以后给您立长生牌位!” 柳如絮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方才他下意识用狗蛋挡箭的举动,让她心中不齿。 狗蛋挣脱钱满仓的怀抱,跑到林惊澜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腿,小脸上满是惊惧后的依赖。王焕则瘫软在地,眼神涣散,口中喃喃:“死了…都死了…” “走吧。”林惊澜抱起狗蛋,声音低沉。峡谷中的血腥味很快会引来野兽或更麻烦的东西。他当先向着远处升起炊烟的村落走去。 那是一个极其破败荒凉的小山村,坐落于谷地深处山坳之中。稀稀拉拉几十间茅草屋,大多歪歪斜斜,墙皮剥落。村口立着一棵巨大的、半边枯死的槐树,虬结的枝干如同鬼爪般伸向灰蒙蒙的天空。村中几乎看不到壮年男子,只有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妇孺在泥地里茫然地刨挖着,眼神麻木呆滞。空气中弥漫着贫穷、绝望和一股淡淡的草药混合着腐败的气息。 钱满仓看着眼前的景象,嫌弃地撇撇嘴:“啧啧,这穷乡僻壤…怕是连口热水都讨不到…” 就在这时,村口那棵巨大枯槐下,一间相对完整些的茅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影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那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形佝偻,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短褂,手里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拐杖。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虽然浑浊,却并非麻木,反而透着一种历经沧桑沉淀下来的、如同古井般的深邃平静。他目光缓缓扫过狼狈不堪的众人,在林惊澜抱着狗蛋的手和柳如絮清冷的容颜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被林惊澜和王焕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