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寒低头吃包子,他不是爱说话的人,吃东西时更不说话,也就是阿紫自己在那里说而已,不过她也习惯了,两人在一起时,主要是她在说话。
吃完包子,两人又逛了一会儿,墨子寒给阿紫买了一堆小玩意,阿紫很开心,蹦蹦跳跳跟在墨子寒身边,两人一回来。就见两个小师弟正在门口东张西望。
“二师兄,你让我们帮你找的东西都找到了。”
墨子寒看一眼阿紫,对她道:“你也累了。回屋换衣裳休息吧。”
阿紫撅撅嘴,她知道墨子寒又有事瞒着她了。
其实她也早就习惯了,不论是高天漠还是墨子寒,瞒着她的事一个比一个多。
戏本子上都说夫妻之间没有可瞒的,可放在他们两人身上却就是一句空话。
以公主殿下的修为,自是不会像寻常女子那样缠着墨子寒或高天漠,逼着他们把事情全都告诉她。
很多事情只能是皇伯父崇文帝才能知道的。她是不会问的。
可让两位师弟去帮忙办的事,当然不会是那种机密的事情吧,会是什么呢?
阿紫嘀嘀咕咕。回到她和墨子寒暂住的小院。
这里是墨子寒原来住的地方,墨子寒从小就住在这里,院子很小,只有两三间屋子。原是放药材的。后来李济见他喜欢读书,便让他从原本和师弟们一起住的大院子里搬出来,将这里收拾了给他住,让他能专心读书。
阿紫和墨子寒从京城来保定府省亲,自是带了很多随从,但两人都不想让人打扰到师父申屠美,便将随从们都安置在官驿里,阿紫连丫鬟也没带着。就和墨子寒住到这里了。
昨天晚上才来,今天又逛了一天。阿紫还没有细细参观,这里毕竟是墨子寒从小住的地方呢。
院子里种着几株四季常绿的冬青,院墙上爬着蔷薇,这时已过了花期,但枝繁叶茂,绿油油的赏心悦目。
三间正屋,一间是堂屋,左侧的是卧房,右侧是书房,屋子全都不大,但收拾得一尘不染。墨子寒已经离开这里几年了,想来是有人经常打扫。
阿紫还记得墨子寒当初离开保定府进京做官时,带了几只大箱子,她还曾经藏身在里面,可看看屋里的陈设,想来他也没有把全副家当都带到京城。
书架上还有许多书,墙上一副松竹图,落款是寒江二字,阿紫在驸马府里见过墨子寒的这枚印章,这是他的私印,都是用在书画之上。
这幅画显然是他亲手所画,只是笔力还有些稚嫩,远不如他挂在驸马府书房里的那两幅。
又翻翻书架上的东西,竟然看到几本簿子,她打开来看,却是墨子寒小时候抄写的千字文和百字姓,一看就是孩子的笔迹,但是字已经写得很好,很见风骨。
阿紫叹息,她的夫君真是个很用功的孩子,可是光用功也不行啊,还要聪明,大成朝立朝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位十六岁的探花郎。
再翻下去,就在抄书的簿子后面,还有几张画,只是这里面的画,却不是像墙上那样正儿八经的画作,而更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阿紫逐页翻开,只见一幅像是父子两人,父亲正在指导儿子读书,而母亲则拿了件没有缝好的衣裳笑吟吟看着他们。
阿紫心里一酸,这或许就是墨大哥的继父和母亲吧。
那幅后面还有一张是画了一处宅子,也就是两三间屋子和用竹篱笆围起的小院,院子里有柴垛,还有只看门狗懒洋洋正在晒太阳。有炊烟从烟囱里冉冉升起。
阿紫知道,这或许就是墨子寒以前的家,那时他应该像所有孩子一样,过得很幸福,继父对他很好,母亲也贤淑温柔,若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他可能会在这所小院子里长大,娶妻,生子,当然也有可能会做官,但他做官后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把父母接到身边孝敬着。
而不会像后来那样,孤苦伶仃。
簿子里还有几张画,阿紫还以为墨子寒接下来会画些家里出事时的惨痛场面,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敢再翻看下去。
可她想了想,还是看下去,她很想很想知道墨子寒和高天漠的事,可他们都是没嘴的葫芦,很少和她说起。
她还是猜错了,接下来的那张画是一个女子,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女子站在一个沙丘上,身姿窈窕,狂风把她的头发和衣裳都吹得飞扬起来,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墨子寒把她的线条画得柔美纤细,美得如同天上的仙子。
阿紫的眼睛湿润了,虽然她早就听墨子寒说起过前生的这个女子,她也知道这就是她自己,可是看到这幅画,她还是想哭。
墨子寒画这幅画时应该还是个孩子,他是从很小时便在思念着她,墨大哥在找她,找了很多年,直到在破庙里发现她百毒不侵。
可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她猜想前世她定然也像现在这样,好喜欢